一夜无梦。
沐暖起床的时候头痛欲裂,颅腔里仿佛被人塞了个炮仗,“噼里啪啦”轰然炸响,疼的她在床上翻滚,恨不得哐哐撞床头。
趴在床上缓解片刻,沐暖后知后觉的发现身下的床陌生的很,红色的被褥,红色的床单,红色的枕巾枕套,怎么看怎么喜庆,喜庆的和婚房一样。
……她好像昨天确实结婚来着。
记忆纷纷涌上来,沐暖捏着额头心烦意乱。
这份燥乱在她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件背心内·裤时更甚,她面无表情地一把掀开被子,光着一双白花花的大腿站起来,扫一眼自己的婚房,看到衣柜,赶紧几步过去,一打开里面却只有寥寥几件西装正服,一看就是陶知荇的衣服。
此情此景,沐暖也只能随手挑了一件衬衣穿在身上,这衣服稍大,堪堪遮到了她的大腿。
她推开门,走廊上铺着松软的地毯,光脚踩着也极为舒服,几步走到楼梯口,楼下极为安静,好似没人在。
她探头探脑,捏着衬衣下沿磨磨蹭蹭走下楼,边走边四下打量,和正在餐厅吃饭的陶知荇打了个正眼。
隔着一道门,陶知荇听到声响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满眼净是两条白花花的修长大腿和沐暖瞬间绯红的脸颊,她动作一顿,眼神沉了下来。
“怎么穿成这样。”
陶知荇放下手中的粥碗,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看的沐暖心中既尴尬又不自在。
“那得归功于你把我衣服扒光了。”沐暖几步过去坐在方桌的对面,揉了揉发冷的小腿,蹲在凳子上,整个缩进衬衣里,“衣服呢?”
“你昨晚回来吐的一塌糊涂,我让李嫂把衣服扔了。”
“哦。”沐暖有点心虚,别过头不敢看她,“那我穿什么?”
“衣柜里有你的衣服。”
“瞎扯!”沐暖提高声音,但想到自己昨天的所作所为就没了底气,蚊子一般地嘟囔,“衣柜里都是你的西装,我穿的这件还是从你西装里边扒出来的……”
“……”陶知荇捏了捏眉心,她昨晚想东想西本来就没睡好,一大早又被狠狠刺激了这么一下,血脉喷张,心脏有点受不了,“刘嫂!”
“来了来了,”一个花白头发的壮实妇女穿着围裙从厨房跑出来,一米八几的个子让人由不得要侧目,“小陶,还要来点粥?”
“不了,谢谢”,陶知荇问:“沐暖的衣服你还没放进去吗?”
顺着她的视线,刘嫂一眼看到窘迫的沐暖,一巴掌拍到腿上,“哦哦,我就说有什么忘了的,小沐的衣服我还晾在洗衣房呢,你等等啊,我这就收进来。”
她先去厨房里盛了一碗粥,放在陶知荇身边,热情地招呼沐暖,“来来,小沐,尝尝刘嫂的手艺,我现在去给你拿衣服啊。”
穿成这样坐在陶知荇身边……那还是饿着吧,沐暖果断拒绝,“我现在不饿,谢谢您。”
“不吃早饭怎么行呢,早饭是一天之本,一定要吃好。”刘嫂天生的热心肠,拉着沐暖非要让她坐过去,“再说了,这是你们夫妻两个结婚后在婚房吃的第一顿饭,是有意义的呀。”
沐暖被生拉硬扯过去,两双白腿和颜色鲜明的底裤又在陶知荇眼前晃悠了两下,陶知荇擦擦嘴,感觉自己饱了。
“我吃好了,刘嫂。”她推着轮椅往外走,回头询问沐暖,“下午家里有聚会,我有会议去不了,你想去吗?”
“哦,”沐暖低头不看她,手指拨拉着筷子,“一定要去吗?”
“不想去也可以,”陶知荇温和一笑,“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宿醉应该不太舒服,要出去就让刘嫂把司机电话告诉你,中午想吃什么,让刘嫂做给你,不要光脚到处走,房子里还是凉的。”
她像安顿小孩一样细心,沐暖嗯了一声,浑身都不自在。
从今往后,这就是她的家,陶知荇就是她的家人,她们要面对着面相处三年,这是何等折磨人的生活……
沐暖打定主意这两天一定要赶紧把工作的事弄好,能不在这个家里待就不在家里待。
吃完上楼补觉,迷迷糊糊正要睡着,一阵电话铃却将她吵醒,她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柳岁两个字赫然其上。
沐暖一瞬间清醒,蹭的一声坐起来,脑子一阵嗡鸣,拍了拍额头,又觉得自己太过激动。
点开通话的时候沐暖的手都在颤抖,接通后两人却都没说话。
沉寂半晌,柳岁开口,声音有些嘶哑,“沐暖,还好吗?”
“好呀,好的很!”沐暖咬牙,眼泪从泪管喷涌而出,她死死忍住却憋了个眼眶通红,可她嘴上死也不服软,“牙口倍棒,吃嘛嘛香,虽然比不上新晋视后多姿多彩的生活,但至少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