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轻微脑震荡的原因,夏乐要在医院住几天,莫东非常积极的陪护。
晚上,护士查完房后,看到夏乐身边就一个莫东陪护,也没多问,只是叮嘱道:“要是晚上发热了,给他打点热水擦身。还有吊针要是快打完了,记得来护士站喊一声。”
“好。”莫东连忙点头,牢牢的记住。
因为莫东要陪护,李芬兰走之前去租了一张小折叠床,靠着夏乐的病床放。折叠床很小,小得将将躺下一个人。
莫东躺在折叠床上,不敢睡。李芬兰的折叠床白租了。
莫东玩着夏乐的手机,玩一会儿就去摸摸夏乐的额头。
夏乐睡得很沉,或者说,轻微脑震荡的他,是半睡半昏迷的。
莫东那么警醒是很对的,夏乐这个晚上发了五六次烧。
莫东拉好隔帘,拿着盆子和毛巾,去卫生间装热水,轻手轻脚端回来后,小心翼翼拉起夏乐的衣服给他擦身。
“莫东?”有时候,夏乐会迷糊的睁开一点儿眼睛,出声叫他,声音又低又哑。
“嗯。睡吧。”莫东给他把背擦好,然后让他躺好,继续擦别的地方。
夏乐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又睡过去了。
熬了一宿,将近天亮时,莫东坐在折叠床上,头一点一点的,可在他稍微眯一下之时,他又会猛然惊醒,下意识去摸夏乐的头看看有没有发烧。
早上七点多,李芬兰带着早晨来医院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情形。她心有点酸。
“东东,吃完早餐回去睡吧。”李芬兰轻轻推醒要睡不睡的莫东。自家崽崽自家心疼。
“妈。”莫东睁开眼,满是困意的眼睛满是懵懂,让李芬兰想起了他小时候,没睡醒也总是这样的。
“诶。”李芬兰轻轻应了一声。这段时间被“青春期叛逆儿砸”弄得措手不及的心塞也一瞬间好了。
“妈。”莫东看着李芬兰又喊了一声,满脸的困。崽崽遇到困难了,总是会依赖母亲的。
“先睡一会吧。”李芬兰也不催着他吃早餐回家睡了,让他在折叠床上睡下来。
临睡前,莫东看了看夏乐的方向。
“我会照顾乐乐的,放心吧。睡吧。”李芬兰开口安抚,弯下腰,伸手温柔的摸摸莫东的脑袋,久违的哄崽崽睡觉。
莫东放心下来,沉沉睡去。
接下来几天,都差不多是这样。晚上由莫东看着夏乐,白天李芬兰来照顾夏乐。莫东还因此请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假。
等夏乐出院了,所有事早就尘埃落定了。
绑架夏乐的是一伙不良少年。原因是因为不良少年里的领头人韩凌,为了给认的妹妹韩颜书——说起来,他们还是因为都姓韩而认兄妹的——出头,才把夏乐给绑了。目的就是为了让夏乐跟韩颜书早恋。
典型的威逼利诱了。
不良少年们总觉得国家无能,殊不知,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触碰到法律的边界,而国家愿意包容他们的年少无知而已。
现在,当触犯到法律,国家也会教他们做人。
参与绑架的不良少年进派出所关了一段时间,在看守所里恍恍惚惚的,还有个别哭天喊地的。后来,还是他们家长联系上了何悠然,在何悠然大方的不追究下,才被放出来了。
带头的韩凌还差一个多月才满十六岁,又有何悠然的谅解书,所以也没被重罚。
而引起一切事端的韩颜书,被学校开除了,关于她的风言风语传得到处都是。比如,以前就抢过别人的男朋友啊,还一副无辜的样子。又比如啊,背地里霸凌别人啊,就仗着自己认了个当不良少年团伙老大当哥哥。
莫东知道事情的结果,还是有点不忿:“便宜他们了。”但他们有何悠然的谅解书,又能怎么办呢?
莫东越来越讨厌何悠然了。
被绑架的又不是她,被打的也不是她,凭什么她可以为夏乐做决定。而且,她一次也没有来看过夏乐。
这是莫东第一次那么讨厌一个人。
“没关系的。”夏乐摇摇头,安慰着莫东。
他想起自己被绑架时的一个想法:该弄死韩颜书了。
他现在可以去做了。
夏乐是一个很遵守法律的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不出意外也是。
因为他的莫东生活在这里。
所以他会去遵守法律,甚至可以的话会让别人也去遵守法律。
他希望他的莫东生活的地方越来越好,法制健全,人人守法。
这样,莫东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所以,夏乐没有带着一把小刀去找韩颜书,而是带了一个装得鼓鼓的钱包。
韩颜书被学校开除了,转学都很难,毕竟学校与学校之间经常互通有无,只有一所技校愿意收她。
因为这件事,韩颜书的爸妈经常在家骂她,什么脏话都脱口而出。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你那么缺男人吗?还去绑架***!*****!*****!******!”
句句扎心,韩颜书忍不止离家出走了。
可是,离开家、离开了学校,她能去哪里呢?
本不该在这个年龄段思考这个问题的韩颜书,因为她的错误,被逼的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
韩颜书很茫然。
她不知道。
就在这时,她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原本打算继续走到脚挪不动步了。
那是一个钱包。
鼓鼓的钱包。
韩颜书紧张的四处看了看。这是离她家门不远的一段路,小,只能容许两辆车擦肩而过,平时也没有什么人,现在更是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韩颜书赶紧蹲下,假装系鞋带,然后快速把钱包捡起来。一捡起钱包,她就忍不住打开来看看有多少钱。
韩颜书一边嘀咕着“说不定都是十块十块的呢”,一边快速打开钱包。当她打开钱包那一刻,即便她猜到会有很多钱,可也被那红彤彤一大叠的钱晃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