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些玩偶是你打算送去养老院的?”阮湖蹙紧着眉,将信将疑:“那你为什么要塞进衣柜里呀。”
沈孟桥坐在玩偶堆里磨磨唧唧,头也不抬:“怕误会。”
阮湖:“……”
看来沈总还是比较在乎面子的,只是自从珍珠奶茶一役沈孟桥在他心中威武老总的形象已经在崩塌了,现在说怕误会,太迟了。
阮湖揪起一旁史莱姆形状的柔软抱枕,还是有些不太信:“这些送到养老院?”
看这么多玩偶,都是色彩鲜艳的卡通形象,毛绒绒的,老人未必会喜欢,一般这样儿的都是送给小孩子或者女孩吧……
“嗯。”沈孟桥咬定不松口:“没错。”
阮湖抱着手臂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脑内那个一直盘旋不去的猜测使劲儿翻滚,他突然冷不丁道:“沈总,公司里有其他人来过你家吗?”
沈孟桥刚想回“没有”,突然灵机一动,被烧的混沌的脑子猛然清醒过来,一本正经地回答:“有,经常。”
阮湖:“……”
看上去不像啊。
他的猜测一时半会得不到证实,又实在想不到如果真是这样沈孟桥的动机在哪里,思考了片刻,还是把这个猜测给暂时放到一边,把蔫巴巴坐在玩偶堆里的老总扶起来,有些吃力道:“沈总,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沈孟桥哼哼唧唧的:“嗯。”
他滚进被子里团成一团,阮湖看了他几眼,把可怜的玩偶都堆堆放在沙发上,提着嗓子对卧室说:“沈总,明天早上记得吃药。我先走啦?”
沈孟桥声音小小的:“好。”
“咔哒”一声,门关上了,沈孟桥竖着耳朵听见声音,屁股瞬间弹射起来,红着脸扒拉在猫眼的地方,看阮湖脸上带着困惑的神情离开了,顿时长长出了一口气,躺进沙发里装死。
吓死他了吓死他了吓死他了!!!
他原本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看电视剧,突然接到阮湖的信息说要过来,吓得连忙蹦起来收拾屋子,把所有蛛丝马迹一扫而空,忙到气喘吁吁,身上冷汗都出来了,可结果还是露了馅儿。
他回想着阮湖困惑中带着些许尴尬的神情,顿时心头一紧:
应该没有发现吧……应该没有吧。
沈孟桥瘫在沙发上七想八想,休息够了,就起来把玩偶排排放回它们原来的位置,地毯卷卷摊开放好,按趴下去的相框扶起来,把樱花花粉色保护套套上笔记本电脑,开机,打开软件,上面的沈小萌依旧一脸菜色躺着呼呼大睡,他望着旁边已经累积到35%的勇气值方框,沉着脸思考了一会儿,十分严谨地扣除了百分之十。
沈孟桥转眼,看向旁边刚刚惨遭排排按趴的相框,相框里的两个人穿着蓝白校服,一个人头发软软的,笑的灿烂,手里拿着奖杯;另一个高胖胖挤在他身边,拘谨地笑着,黑亮亮的眼睛似乎放着光。
……现在,时机还没到。
***
回到家的阮湖打开游戏,懵了:“……”
这什么?人在家中坐,扣分天上来?
*
第二天,沈孟桥又开始照常上班,沈小萌也恢复了元气,昨天那个病恹恹的样子跟装出来的似的,又开始上上下下四处乱折腾,大清早就跑去遛乌龟了。
全桐在之前的情人节被婉拒了,但依旧喜欢没事过来聊两句,看阮湖呆呆的样子,一天心情都很不错。
但阮湖总觉得这段时间沈孟桥下来巡视的次数明显增多了,时不时就要下来遛两圈,从二十八楼到二十七楼还不用一分钟,阮湖这个部门的小鸡崽子们很快叫苦连天,给老母鸡阮湖提意见:“阮哥,沈总最近怎么老下来啊!”
阮湖倒是觉得没什么:“你们做你们的就是了,又没关系。”
林基建一瞪眼:“那怎么能一样呢!我还是学生那会儿,考试的时候老师站我旁边我都心惊胆战的,和自己慢慢考那是天差地别啊!”
全桐倒是别有微词:“沈总怎么每次看到我都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阮湖觉得全桐是想多了,他认为沈总不是对全桐这个人有意见,每次都不高兴主要是看见了全桐桌上的奶茶,他想喝又不能喝;再加上沈孟桥的表情比较固定,也没什么时候看上去是比较高兴的。
沈孟桥对此没什么意见,他专心致志地每天在阮湖面前刷脸卡,一连刷了好几天,但貌似没有什么显著的效用。
阮湖就是觉得这两天看见沈孟桥的频率似乎又变高了些,但还在正常的范围内,直到这天晚上他们照常在阮湖家楼下分开的时候,沈孟桥递给他一个不透明的黑袋子,上头系的死紧,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阮湖下意识接过来,捏了一下,软软的:“沈总,这是?”
沈孟桥冷着面孔:“送你。”
“送我?”阮湖第一反应是道谢:“谢谢沈总。”
“嗯。”沈孟桥微微颔首,道:“上去吧。”
阮湖懵懵的上楼了,回到家,他发现这个不大的黑袋子上打了三四个蝴蝶结,系的死紧,就和情人节那天他围裙背后的蝴蝶结带子如出一辙:“……”
阮湖耐着性子把结解开了,露出里头的东西来——
一个红彤彤的胡萝卜抱枕。
阮湖:“……?”
这是什么,他也和养老院一起被送入沈孟桥特殊关怀对象了吗?
不过阮湖仔细一想,沈孟桥的确送东西不太会考虑对象,包括上次的巧克力也是,估计很多时候就是一顺手,没怎么想过……
胖达看样子对这个带着笑脸的胡萝卜抱枕很感兴趣,吭吭哧哧地拿湿润的鼻子来拱,阮湖又把它的大脸推开,温声说:“玩你自己的玩具,不要抢别人的。”
胖达:“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