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允送余璐回家去了,小公寓眨眼又只剩下程真知和崔娜娜两人。
程真知熬了点红糖水给崔娜娜端了去，这世界的女人没有生理期，受刺激后喝点红糖水倒是能温和腺体。
崔娜娜蔫巴巴地勉强坐起来,靠着沙发背小口地喝着还有点儿烫嘴的红糖水。
手机还没挂，还好好塞在崔娜娜上衣兜，对面的岑岑目睹了一切,说不清是激动还是害怕,总之憋着一口气一声都没敢吭，苏允都走了好半天了,她才小小声几出一句。
“都走了吧？没人了吧？”
“我不是人吗？”
程真知拿出手机摆到茶几，方便视频。
岑岑深吸了口气，原本激动地想跟崔娜娜分享亲见苏允的兴奋,一看?崔娜娜惨白惨白的脸,瞬间脸色就变了。
“你还好吧？”
崔娜娜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岑岑蹙眉道：“我现在去找你。”
“半夜三更的,算了吧,再说小苏总只是去送余姐,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别让知知为难。”
“那就你为难我？”
岑岑脸色沉得可怕，说着话就起来开始换衣服，丝毫不顾忌对面的程真知。
崔娜娜都看不下去了。
“你好歹把手机反过来啊！”
“麻烦。”
崔娜娜无语地抱着红糖水，岑岑懒得扣手机,只能她伸胳膊把自己的手机面朝下扣下。
崔娜娜真的有点生气了：“你到底有没有点儿当Omega的自觉？！”
对面悉悉索索的换衣声顿了下，好半天才回过来一句：“我有没有,你还不知道？”
岑岑又对程真知道：“我就是去看?看?她,给她送点吃的，你要?不让我进去我就不进去，只是要麻烦你下来拿下东西。”
这和当初在洗手间被自己按在墙上的柔弱Omega很?有点不一样,可程真知清楚，人都有两面甚至更多面，岑岑是她抢过信息素的人没错。
程真知道：“好。”
岑岑这才挂了视频。
崔娜娜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单手抱着瓷杯扯了扯程真知的衣角。
“不好意思啊，她平时不是这样的。”
程真知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强势一点挺好。”
崔娜娜垂下眼帘，微叹了口气：“她其实已经很?努力在做好一个Omega了，她不喜欢长发，却还是听话留长了，不喜欢窝在家里，却也听话的很?少出门，喜欢的足球放弃了，喜欢的滑板也放弃了，她已经改变了很?多?。
可她毕竟自在了那么多?年，突然一下子让她从alpha变成Omega，思想上还是很难彻底转变。”
程真知记得崔娜娜说过，岑岑一直以来表现都像个alpha，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分化成alpha，结果?却分化成了Omega。
虽然程真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过大概能理解这种?想法，就好比原本以为自己是男的，结果?突然变成女的，总会有不适应。
程真知接过崔娜娜喝空的杯子拿进厨房，刷好了放好了，这才再度出来。
“娜娜，能跟我说一下刚才怎么回事吗？”
崔娜娜道：“就是……我想去找小苏总解释，还没敲门，余姐就开了门，然后我就闻到了余姐身上的信息素，腿就软了。”
“你确定是余姐身上的信息素？”
“当然确定，我又不傻。”
“那你闻到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茶香，有点苦，但很?好闻，先苦后甘，有点上瘾。”
是当初在会所闻到的信息素没错了，她一直以为是苏允释放的，现在看来，真的是余璐的。
这么看?来，苏允是真的从没在她面前释放过信息素，包括在那么浓烈的Omega信息素面前，也没释放过。
这意味着什么？
程真知想起了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x无能，虽然苏允借崔娜娜一定程度上辟了谣，可众口悠悠，不可能所有人都相信，网上众说纷纭，有信的有不信的，只是比起之前的一面倒变成了势均力敌，对苏允更有利而已。
先不论这爆料是真是假，就但是爆出来的这些证据，苏允赶走发热期Omega有照片有视频，苏允私底下跟余璐交谈时也完全没否认，可见这是真的。
一个正常的alpha，怎么可能在发热期Omega面前这么冷静？如果?只是偶尔一次还好，这么多?Omega，怎么可能次次失败？
不怪网上怀疑苏允x无能，程真知自己都要怀疑了。
不过她确信苏允不是，就算那晚在洗手间苏允是装的，在车里是为了报复她，也是装的，可她们第一次在公司走廊相遇，那绝对不是装的。
苏允明显是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不然也不会多?此一举在一个神志不清的Omega面前假装用手帕遮鼻子。
好，就算苏允是装的，是反射动作捂鼻子，可她清楚的记得，那晚她吻苏允，苏允心跳很快，呼吸也很?急促，之后她调戏苏允，苏允也会耳朵红，这又怎么解释？
别的程真知无法确定，但苏允不是x无能这一点她确定以及肯定，如果?连这点她都搞错，那她可枉在苏允身边待了这么久，还调戏了她那么多?次了。
不是x无能，那为什么对信息素没反应？
程真知略一沉吟，问崔娜娜：“你是小苏总的粉丝？”
“这还用问吗？之前不是说了很?多?遍了？”
“那……你一定很?了解她。”
“那必须的，要?不然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铁粉？”
程真知斟酌了下，问道：“那小苏总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这一句可把崔娜娜问住了。
崔娜娜道：“小苏总才分化了一年多，平时总钻在实验室，能见到她的人都是亲信，没人会闲的没事八卦她，也就是这几个月进了公司，网上有说她开会的时候跟董事会的一个元老杠过，说是释放了信息素，那元老没扛住，差点打了120。”
想了想，崔娜娜又道：“除了这件，没了，这件也没说她信息素什么味儿，我就是天大的本事我也不能知道啊。倒是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程真知微微摇头：“她从来没在我面前释放过信息素。”
崔娜娜难以置信道：“那天中午呢？就齐轻言绑架你那天，小苏总也没释放信息素？”
“那天是在室外，又是下雨又是刮风的，她在车外我在车里，就算她释放信息素我也是闻不到的。”
程真知心里默默又补了一句，就算闻到，那也不一定是苏允的，余璐当时可也在场。
“那昨晚呢？她都把你拽洗手间那么告白了，也没释放信息素？”
“没有。”
“那她只是告白，就没……没吻你之类的？”
不提还好，一提昨晚的事，程真知心脏不受控制的噗通噗通加快了速度，她下意识按了按心口，轻咳了声道：“吻了。”
崔娜娜的声线瞬间拔高：“强吻？！”
程真知不自在地点了下头。
崔娜娜瞬间激动地也不虚弱了，本来是靠坐着一下子蹦成了跪坐，上手拽住了程真知的胳膊。
“快快快，快跟我说说她都对你做了什么？！”
程真知无语地拍了她毛茸茸的脑壳一下。
“正说正经的，你这是干嘛？”
“我说得就是正经的啊！”崔娜娜无比严肃地两手按在自己膝头，一本正经道：“你想想看，alpha在什么情况下一定会释放信息素？”
“受到攻击和……情绪激动时？”
“对!没错！告白本来就是挺激动一件事，她原本就该释放信息素的，再加上强吻，还是把你拽进了淋浴室，还开了花洒，怎么看?都是情绪激动到一定程度才做出的事，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刚过了易感期也必然会释放出信息素，就算她极力压制也不可能一丝丝都不泄露出来，可你感觉到她的信息素了吗？”
程真知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abo的了解也只是在网上查到的资料，她没时间也没工夫更深层次的研究，了解到的都是最通俗易懂也是大众熟知的常识，当然比不上崔娜娜这种?从小在这里长大的。
她顺着崔娜娜的分析道：“她没有释放信息素，我很?确定。”
崔娜娜这次是真严肃了起来，她蹙着小眉毛道：“这就奇怪了，这种?状况下怎么可能一丝丝信息素都没有？难道小苏总真是×无能？可×无能不会想要吻你，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正一筹莫展，岑岑的电话进来了，程真知有些意外。
“这么快？”
“她家本来就在这附近。”崔娜娜下了沙发，自顾朝玄关过去，“我去去就来。”
“还是我去吧，你这么下去她可是要心疼的。”
崔娜娜弯了弯唇角，黑白分明的大眼亮晶晶的，心里高兴着，嘴上却说着相反的话：“她才不心疼呢，她那人没心没肺的，我发热期难受着呢，她还跑过来看我笑话，一边嫌弃我信息素味难闻，一边还搂着我嘲笑我软得像泥鳅，我呸！”
岑岑给崔娜娜买了不少吃的，说是补品也不是，但是对Omega的身体很?有益处，类似阿胶饼干这种?。
程真知原本是想拿了东西就回去的，可岑岑突然说了句。
“你不觉得奇怪吗？”
程真知拎着沉甸甸的塑料袋，回头看了她一眼，深夜的小区门口，漫天繁星簇拥着朦胧的月光，遥远的路灯，不甚明亮的保安室的灯光，错综在岑岑亭亭玉立的身形。
岑岑很?美，蓝宝石般的眼眸，微卷的长发，怎么看?都像是个柔弱的洋娃娃，可她眸光坚毅，身形挺直，声音更是不卑不亢，丝毫没有Omega的娇弱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