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襄王殿下的车驾占据了浔阳城最宽广的长街,李十五脸色苍白的坐在銮驾之内,精气神和先前比起来大不一样,诚然如李十七所言,纵.欲过度。
“景哥哥还没来吗?”
贴身侍候的婢女偷偷瞥了殿下一眼,脸色涨.红:“还没。”
李十五闭了眼。
片刻,宫婢细声道:“殿下,家主来了。”
“扶我起来!”李十五猛地睁开眼,疲惫的面容焕发出别样光彩,宫婢心下感伤,小心搀扶着她下了銮驾。
“吩咐一声,要?景哥哥去拐角胡同等着,本公主有些话想和他说。不能被外人听到。”
“是,殿下。”
拐角胡同。
昼景不耐烦地等在那,背影纤细挺拔,如松如柏,两扇蝴蝶骨撑开数不尽的风流艳色,俊俏不可描谈。
多日未见,乍见到心心念念的人,李十五双腿绵软,咬着牙走上前。四下无人,狭窄的小胡同,她享受这种接近幽会的暧昧隐秘。
然而昼景并不这样想。
“景哥哥。”
尝过了无休止的情.事?,眼前的公主殿下更懂得如何用自己的优势去勾.引照朝思暮想的人:“景哥哥,饶了我好不好,茗衣会死的。”
“求饶?”昼景冷冷避开她:“当夜若非我及时出现,舟舟逃不出那片火海。”
她不想用“死”这般沉沉的字眼用在喜欢的姑娘身上,看着十五殿下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茗衣知错了,景哥哥,我好难受……”
“那便受着罢,殿下,襄南路远,切莫死在路上。”她冷漠一笑,拂袖而去。
“景哥哥!”
远远将那道惹人憎恶的声音丢在身后,昼景心情不佳,她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李茗衣,然而身体里强烈疯狂的报复之意让她想要李茗衣生不如死。
害了舟舟还想好好活?
天真!
天真的李十五受皇命不得不带领臣属赶赴襄南,体内掩藏的“欲.火”在见了九州第一绝色后,隐隐有提前燃起的征兆。
她脸色发红,阴沉沉的双目带着咬牙切齿的怨恨,为何,为何她做到这份上景哥哥都不会多看她一眼?折辱她、鞭挞她,也?好过无视她。
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她心想,可不是死人吗?每夜子时的煎熬,她还能撑很久?
襄王銮驾出了浔阳城,李十五按捺不住身体里的火,看了眼模样一般的宫婢,她很粗糙,寻常男子的手都比她的白皙柔软,指腹上的茧子看着更粗糙,带给她的欢.愉却是最好的。
这是她从浣衣局找到的粗使杂役。
呼吸越来越粗重,贵为大周第一个封王的公主殿下,李十五哑着喉咙:“还不过来?蒙上你的脸。”
“是,殿下。”
前往封地的路上,李十五几乎喊破了嗓子。
这是惩罚。是景哥哥对她彻骨的恨。
可悲的是,李茗衣还是喜欢。那把火的存在随时提醒了她,景哥哥在她身体里留了东西,他用指节捏着自己的下颌,睥睨蔑视的眼神将她征服了千万次。
有着天人姿容,清直寡欲的昼家主,用最卑劣蚀骨的方式对待恨之欲死之人,这世上,除了她李茗衣,还有谁呢?
她痛苦,煎熬,煎熬里酿出无穷快感。
不能死。
绝不能死。
她一定要?回来。
放浪沙哑的声音透过华盖冲上九霄,随行的队伍暗自震惊。也?是从这一日起,出身高贵的襄王殿下,人们私下里提到她,总免不了说一句——“面阴沉,性.淫.荡。”
“送”走了李十五,回府昼景迫不及待地进了【洗心池】,沐浴在温暖的池水,她闭上眼,足足泡了两刻钟才出来。
李十五的气息都令她觉得恶心。
这世上,能把她恶心至此的至今也?就这一个了。
看她一身锦衣皱着眉从【洗心池】出来,妇人笑道:“你就那么看不上她?”
昼景一脸古怪:“我作何想不开要?看得上她?”
总算把人踢出浔阳,踢到千里之外的襄南,了却心头一桩事,她继续全身心地投入哄妻大业。
舟舟这别扭不晓得要?闹到什么?时候。
满身心眼的狐狸家主作势咳嗽两声,企图引来沉浸在书海中的少女的注意。
失败。
昼景揉了揉鼻子,装模作样地端着一碗姜汤,又咳了两声,怜舟嘴角微翘,暗地里笑她每天都有那么多猜不到的花花肠子。
不就是想睡在房里嘛,大可以无视她的意思住进来,好在昼景没有。
正因为没有,反而用迂回的方式求得同情,怜舟那点子羞恼被她熨帖抚平,放下书卷,柔声问道:“病了?”
“嗯……可能是书房太冷了。”她吸了吸鼻子。
怜舟笑意愈深,她坐在这,距离她有三步之远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温暖舒适的热意,天冷了,有她在屋子,房间都是暖和的。
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她道:“今夜搬回来住罢。”
昼景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大步迈开走到她身后为她揉.捏肩膀,手初搭在少女身上,敏锐察觉她的舟舟姑娘含蓄地红了耳尖,她也只敢在心里偷偷笑她面薄。
哪知怜舟只是再次想到了那日的情景。
阿景抱着她撞上来的那一下,她是有感觉的。心里爱慕她,身子必然也会因她发生细微改变,呼吸间蓦地明白过来,为何某人对她的欲.望从不掩饰。
在这一点上,阿景比她真诚多了。
看她态度软和,昼景机灵地顺杆爬,老老实实手上不敢招惹她半分,嘴上却不闲着,微微俯身:“那样子,舟舟会讨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