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弹贝斯本就很稀有了,你还弹得那么好。”
江濡被徐汝宁拦住,知道她刚刚一直在看自己,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点了点头,说:“谢谢。”
嘶~被冻了一下,徐汝宁把酒杯递给了江濡,歪了歪头,意味不言而喻。
“抱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江濡扫了一眼那杯酒,没有接过,冷冷地说了一句,说完,便绕过徐汝宁打算离开。
徐汝宁又被江濡的冷淡冻了一下,扬着的嘴角一僵,不错,果真是她讨厌的那一类人了。
不过,她有她的自持和骄傲,自然不会过多纠缠,说:“好吧,再见。”
江濡向徐汝宁点了一下头,就抬步了。
张冰云看着徐汝宁出师不利,有些惊讶,能拒绝大大大大大小姐的人,还真不多见,但这样的人更有挑战性不是吗,起身,快速朝江濡走了过去。
徐汝宁回到座位上,用手撑着头去看那边的两人,紧接着的一幕让她一怔,本来要走的江濡跟着张冰云回来了。
“她叫徐汝宁,是我的同事。”张冰云得意地朝徐汝宁扬了扬眉,然后把她介绍给了江濡。
徐汝宁伸出右手,说:“你好。”
江濡礼貌性地伸手轻轻握了一下,开口:“你好,我是江濡。”
在两只手触碰的那一刻,徐汝宁心里又打了一个哆嗦,真是的,不只性子冷,连手也这么冷,偏头小声地对张冰云说:“你是怎么留住她的?”
“你猜。”张冰云一脸神秘。
因为酒吧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些吵杂,张冰云就邀请江濡去了包间,江濡迟疑了两秒,点头。
一进包间,总算是亮堂起来了。
江濡也借着光看清了对面的两人,徐汝宁很瘦削,一身v领的暗红色丝绸裙,脖间有条细银项链,挂着一个小小的吊坠,妆容精致,五官立体,尤其是那双眼睛,水亮中带着几分娇媚,散着秀发,脚上的高跟鞋很是耀眼。
总之,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但比起徐汝宁,她更喜欢穿着一丝不苟看起来严谨的张冰云。
徐汝宁也在偷偷观察着江濡——长相明明那么柔软温和,可眼神为什么就那么冷呢?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文艺范和书卷气,站得笔直,给人的印象虽然斯文儒雅,但明显高冷不易亲近,甚至是禁欲的感觉。
“我去接个电话,你俩先聊。”张冰云刚坐下,手机就响了。
江濡坐在距离徐汝宁一米的沙发上,把贝斯放在了一边。
“你为什么会喜欢贝斯呢?女人弹贝斯的,真的很少见。”徐汝宁红唇轻启,问出了从刚才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江濡恍惚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回答:“因为一个人。”
“爱人?”徐汝宁抓住了江濡恍惚的瞬间,闻出了故事的味道,便紧接着问。
“不是。”
“朋友?”
江濡依旧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徐汝宁听到这两个字,拿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深呼了一口气,她开始怀疑这世界上会不会有种诅咒:叫“说一句超出十个字的话就会死”的诅咒,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惜字如金。
她发誓,她从来没有聊天聊得这么难受过,简直聊不下去,江濡就像条死鱼,硬邦邦冷冰冰的。
当然识趣的人都知道,这种互动一般意味着对方对现在的话题并不感兴趣。
可徐汝宁今天偏偏就不想识趣,喝了一口酒,换了话题,她还就不信撬不开江濡的这张嘴,笑着说:“冒昧问一句,江小姐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吗?”
“没有。”江濡眉头轻皱了一下,说。这样的聊天她也不舒服,因为徐汝宁尽问些她不愿意去说的。
徐汝宁点头,没有出乎意料,这样的人,估计连朋友都没吧,她突然坏坏地想,这么清冷高傲的人失了态会是什么样?或者,江濡的清冷和高傲会不会都是装出来的?
这样想着,徐汝宁把酒杯放下,靠近了一些江濡,高跟鞋的鞋尖有意无意地蹭了一下江濡的腿。
江濡瞥了一眼徐汝宁的高跟鞋,全当她是无意的。
“我也没有,要不...我们相互了解一下?”徐汝宁见江濡没有反应,然后又用鞋尖蹭了一下,柔笑着说。
江濡冷冷地看着徐汝宁,开口:“抱歉,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这种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万一我们很合适呢?”徐汝宁大胆了一些,鞋尖贴着江濡的小腿,上下缓缓摩擦。
江濡的眸子先是深深看了一眼徐汝宁,不带一点波澜,而后又看向徐汝宁细长的鞋跟,说:“徐小姐一直这样对初次见面的人吗?”
“啊?我怎样对你了?”徐汝宁装作不解,懵懂地看江濡。
江濡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的温度又降了些:“我的理解是:言行随便——轻浮也。”
“哈哈,对自己感兴趣的人这样,也叫轻浮吗?”徐汝宁闻言,眼里闪过愠怒,咬了咬牙,很好,江濡果然与众不同,居然敢说她轻浮,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仍旧不减笑意地说。
江濡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把贝斯背在身上,说:“若是对自己感兴趣的人这样,更轻浮了,不是吗?”
徐汝宁自然听懂了江濡的话音,心下发窘起来,这次是她草率了。
“哦,对了,这是我朋友刘医生的电话,她的专业是临床心理学,目前在一家心理咨询中心工作,希望能够帮到你。”江濡边说,边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写了几下,把纸放在了桌上,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汝宁瞳孔一滞,都没反应过来,江濡什么意思,是在说她心里有问题?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她也没干什么啊,不就蹭了蹭腿吗?
轻浮?谁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