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云歇,武士宽大的衣袖缓缓落下,脖子上绽开刺眼的血花。
黑死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弟弟,明明几百年不见,他本该将对方的面容彻底忘光,但这时候他才发现,神之子的样貌一直刻录在心底。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恍惚看到七岁的兄弟坐在地板上,捧着那支雕刻粗糙的笛子,稚嫩脸庞满是纯然喜悦,忽然就生出些许悔意。
“缘一……”你能原谅哥哥吗?
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他最后深深看了悲伤地注视着他的弟弟,虚幻的雾气在缘一袖摆源源不断散逸——也是藏在幕后的幻术师在冰冷地向他说明真相。
他的弟弟早在几百年前便离开人世,与其向虚假的影像寻求自我安慰,不如亲自到地狱向自己杀害的人们谢罪。
继国严胜阖上眼睛。
。
“这样就足够了。”
蜘蛛山被硬生生削去一截的半个山头,靛青色火焰熊熊燃烧,人类武士打扮的上弦一在里面陷入沉睡。
莫兰对周围面露不甘的柱们解释道:“杀掉他会引起御主警觉,现在我可以通过黑死牟向御主传递虚假情报,而杀死御主后,被他的血变成鬼的家伙也会死光。”
“我们明白你的意思。”资历最深的岩柱走出来合掌道,“刚才还要多谢你帮忙,不然就算留下上弦一,我们这边也会付出惨烈代价。”
“如果不是你们拖住他,引出他的情绪,以我现在的力量也没办法直接为他制造幻觉。”
莫兰神色浮现些许愧疚:“是我一直犹豫害你们受伤……其实直到上弦一用出刚才那招,浓烈血腥遮挡不住,我都没想对他动手……”
饶是黑死牟那一击挥出时莫兰用幻术模糊他的感知,但招式波及范围太广,柱们躲闪时难免被巨大的圆月刃击中。
“抬起头来!”
伴随这声大喝,炼狱杏寿郎的巴掌重重拍上他的肩膀:“这么说实在太过分了!与鬼战斗、保护人类是我们自己的决定!既然走上这条路,当然早就做好了准备!”
“没错,”宇髓天元应和道,“受伤是因为修行不够,所以现在我们的问题是,对付上弦就赢得这么艰难,面对实力更强的鬼舞辻无惨要怎么取胜?”
话题沉重,柱们陷入沉默,风柱不死川实弥更是懊恼地捏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