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好一会儿背景板的柳悦终于忍不住笑了出声，然后被两人一起转过脸看着。
她镇定自若拿起菜单，“你们继续，我来点菜。”
被这么一打岔，林修竹才惊觉自己只顾着跟裴行云斗嘴，完全忘了柳悦的存在。于是在接下来吃饭的时候，也是处处照顾着柳悦。
只不过因为柳悦旁边多了一个裴行云，照顾就变得有些不像样子了。
他给柳悦夹了一只虾，裴行云就立马剥了一只螃蟹放到柳悦面前的餐盘里；他夹了一筷子青菜，裴行云就恨不得把整个盘子菜往柳悦餐盘里装……
总而言之，他想好好照顾一下柳悦，结果总能被裴行云气到忘了初衷。
最后他差点扔了筷子，而裴行云却唇角含着得意的笑意，把最后一只螃蟹剥开放在柳悦碗里，“这个很好吃的，尝一尝。”
而柳悦望着自己面前堆成小山一样的餐盘，第一次觉得吃饭原来也是一种负担。
她放下筷子，“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
柳悦前脚刚走，后脚林修竹就直接踢了裴行云一脚——刚刚顾忌着柳悦在这里，担心误伤他才没有动脚。这会儿就不用担心误伤了。
裴行云熟练躲开，脸上笑容带着嘲讽，“我就不能对悦悦好？”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脸皮厚，谁准你叫悦悦的？”林修竹被气到不行。
“我愿意，她不反对，不行吗？”裴行云脸上笑容变得挑衅，“她又不是你的私人物品，凭什么你能叫，我就不能？”
林修竹气到脑壳疼，瞪着裴行云就口不择言，“是不是我喜欢的人你都要抢走？”
裴行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没了，看着林修竹的脸色阴沉到可怕。
柳悦从洗手间出来，回来就发现包间只剩下裴行云一个人。
“他出去了。”裴行云依旧勾着唇角，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无懈可击。柳悦却眨了眨眼，问道：“被你气跑了？”
裴行云敛了笑意。
柳悦却笑出声来，“虽然你一个晚上都在往我跟前凑，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其实只是想吸引他的注意。”
不管是开始坐在她旁边，还是后来给她夹菜，他其实一直用着这样幼稚的手段，吸引着林修竹的注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跟他成为朋友吗？”柳悦依旧笑着，“只是因为他说，我很像他的一个朋友。”
当时林修竹选MV的女主角，在三百多个女演员中一眼就看中了她，甚至在拍摄期间还对她很是照顾。
很多人都觉得林修竹大概是对她有什么想法，甚至她也曾这样想过。
可林修竹说不是的，“只是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用虚伪的笑容伪装自己，用以对抗整个不怀好意的世界。
“上次绯闻的事我很抱歉，那次我在酒会上被下了药，是他帮了我。”
柳悦说完，就看到裴行云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她意识到是自己的说法容易让人误解，却没忍住，笑了起来，“你不要想那么多，我们之间没什么的。”
“因为我们都是明星，没法去医院，他送我回家，却又不放心，所以在我家守了我一整晚。”柳悦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我当时一个人在浴室泡了一整晚的冷水，第二天还感冒了。”
裴行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这会儿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
柳悦也不管他说不说，只自顾自说着，“其实竹子很关心你的，你的电影上映，他会买很多票，然后装作是赠票，送给周围的朋友。”
这些林修竹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是裴行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毕竟他给姜秋打电话的时候，姜秋会把林修竹的近况都告诉他。
“其实我觉得，你们如果能够对彼此坦诚一些，会更好。”最后柳悦这样说道。
裴行云弯了弯唇角，“我们的事，不需要你担心。”
柳悦失笑，“好吧，是我管太多了。”
她拿了包，笑着问裴行云，“不介意送我回家吧？”
裴行云却起身，“小修不想我跟你多接触。”
柳悦微微诧异，然后失笑，“竹子为什么不想我们多接触，你其实是明白的，对吗？”
他当然明白。
第一次的时候就明白了。
因为两个同样对世界绝望的人，只是加倍对世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