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声抬头看了看客厅的时间，十分抱歉：“是我打扰到沈先生休息了吗？”
沈淮眉峰皱起，表情隐忍：“11点，安静。”
说完，他毫不拖泥带水，转身离开。
陈声呆了一瞬。
直到他迷迷糊糊接了水喝光，又看了眼时间，才恍然大悟。
沈先生准备敲门时挂钟刚好显示到11:02，而他刚刚游戏结束的时间好像是……
陈声重新登回游戏，寻找游戏时间记录，恰巧是11：01。
多了一分钟。
陈声有些失笑，他想沈淮可真是个守时而又克制的男人。
*
第二天的早上天有点阴，陈声洗漱完毕后走出卧室，刚打碰上沈淮打好领带西装准备出门。
再次感叹一下对方得天独厚的英俊样貌，陈声礼貌打招呼：“沈先生早。”
沈淮颔首，顿了顿说：“午饭跟晚饭你自己解决，不必等我。”
陈声：“好的，您慢走。”
沈淮稍稍侧目：“我不在的时候，希望你也可以这么……懂事。”
陈声：“？”
沈淮看青年目露疑惑，挑挑眉，唇角扯出个短促的笑，转身出门。
陈声错过了男人一闪而过的笑容，抓了把头发，打算进厨房找点吃的。
窗外阴着天，淅淅沥沥落着豆大的雨点。
陈声打开冰箱门，过两秒又很快合上。
他皱着眉，转身回屋从行李箱的底部摸出把雨伞，连鞋也没来得及换就往外跑。
电梯升降很快，他赶到一楼，沈淮还站在楼道口。
“沈先生！”
沈淮面带诧异地转过身。
陈声把手中的折叠雨伞递过去：“我看到下雨，想起沈先生没带伞。”
沈淮沉默地看着他，漆黑眼里夹杂着些许奇怪的神色。
陈声见状，尬笑一声，磕磕绊绊说：“您别误会，我只是想到沈先生对莫家有许多帮扶，就……一时顺手……”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你不用如此。”沈淮突然说，“沈莫两家从来都是平等的合作关系。”
与此同时，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车开过来，在两人身前缓缓停下。
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助理走下车，打开黑色伞柄，站在雨帘中说：“沈总，请上车。”
沈淮向他点点头：“等我一下。”
然后对着陈声伸出手。
陈声指尖微拢，手肘向后一缩：“沈先生还不走吗？”
沈淮抬抬眼，不多一个字：“伞给我。”
陈声只硬着头皮得把伞给他。
两人的指尖在交换伞身时不经意碰到一起，是各自体表的温度。
期间，沈淮将目光落在陈声身前，视线从青年为了贪凉解开了两颗睡衣扣子的锁骨前，一直延伸到对方为了避免沾染雨水而在电梯降落时仓促挽起的裤腿角。
好像跟其它人也没什么不一样。
但看到这一幕的刘助理心中的惊讶却如洪水滔天，铺天盖地的汹涌而来——
沈总他不是从来都不喜欢跟人有肢体接触的吗？
稍微触碰一点都要大发雷霆的才是他本人啊？！
眼前怎么回事？是他眼花看错了，还是沈总被掉包了？！
刘助理还记得，上次公司有个女客户仗着自己是项目投资人，在酒席之上各种想跟他们沈淮套近乎，结果沈淮不仅毫不为美色所动，甚至还当场扔掉了被女客户碰过的外套；上上次，有位娱乐公司的大明星不小心喝醉，倒在老板身上，结果被老板一把推开，后来更是直接取消了对方在沈氏的代言合约；还有上上上次……
不胜枚举的案例叫刘助理越想越担心，他看着沈淮打着雨伞坐进车里，忍不住问道：“沈总，您感觉还好吗？”
身上挂满了雨水潮湿的气息，这对一向有洁癖的沈淮来讲很不好受：“给我湿巾。”
刘助理立刻将随身携带的湿巾递过去。
沈淮盯着他伸过来的手，脸色难看：“你的手套呢？”
刘助理心里慌，连忙解释说：“出门的时候被雨水打湿了，不过沈总放心，我有在手上喷消毒水。”
沈淮紧紧皱着眉，十分勉强地接过湿巾，足足将暴露在空气中的全部皮肤仔细地来回擦拭过四五遍才勉强作罢。
见状，刘助理暗想，他先前恐怕是眼花了才会以为那个年轻人摸到了老板的手。
一定是借位，是假象，触碰是根本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