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孩子总算是保住了。
可药,究竟是从何而来?
闭眼在床上想了很久,她终于想起来,昨晚自己被一群黑衣人掳去,说是要带她去见他们的主子。茵臻不知道这群人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绑了自己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却在被拖走的时候遇到方江云,方江云说如果要劫走她的话,他便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茵臻不懂方江云为什么那么说,却觉得,方江云似乎认识他们。
后来他被放了,方江云带她回了方府,而他给自己熬的那碗药,说那是为了给她养身子......难道,其实那是一碗打胎药?!
竟然连一个未成形的婴儿他都不放过!
是他把自己推进着东宫的!是他辜负了自己!是他想要打掉自己的孩子!他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
他是这样一个可怕的人……
手搭在小腹上,这个差点被方江云杀害的孩子,竟然还能留在腹中,看来是这孩子命不该绝。
方江云,她发誓,她再也不会相信他,也再也不会对他存留有一丝丝的感情!
她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突然想起杜昭训也有孩子,千花卉展期间,她没有任何姐妹在东宫,倒是十分想找个人解闷。
杜昭训也是有孕在身,又和太子妃关系好,倘若能和她化干戈为玉帛,彼此做个朋友,在东宫也是好的。
本来以为杜昭训也许不会轻易跟自己做朋友,或许此番前行一定会碰壁,却没想到带秋水去梓轩居的时候,杜昭训却满面笑容的来迎接她。
杜昭训确确实实是满面笑容来接她的,因为得知她也有了身孕,她心底里欢喜的不得了。
连一直揣着偷偷窥看的玉佩都没有收便直接把她迎进了屋,二人饶过屏风坐在软塌上手拉着手聊起来。
杜昭训的眼睛放着光芒,盯着她的肚子目不转睛。
“恭喜妹妹了,没想到妹妹也有喜了。”她脸上盈满了笑容,“听说妹妹已经有一月了是吗?”
茵臻默然:“太医是这么说的。”
“别不开心呀!”见茵臻脸上没有太多的喜色,杜吉月心中更加欢喜,“虽然看不了卉展闭幕的结果了,可你有了孩子这不是比卉展更好的消息么?”
杜昭训地态度让茵臻出乎意料,似乎自己有了孩子对她来说甚至是一件比她怀孕还要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茵臻也只好回答她:“姐姐说的是。”
见茵臻面上神情恍惚,杜吉月抿唇,心里既欢喜又紧张,欢喜的是,太子又多了一顶绿帽子,紧张的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可此等宫闱密事,万不能让旁人听了去,她遣退了身边的人,打算跟冯茵臻交心。需得整理整理语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懂的话来暗暗分享自己内心的情绪。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出口问她:“太子……是什么时候宠幸你的?”
听杜昭训如此一问,茵臻脸上不由红了红,面含赧色:“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你是一月多前被狗咬了才得复宠,如今这么快就有了,究竟多久了?”杜昭训心中激动,脸色也十分红润。
听说昨晚冯茵臻腹中的孩子几乎保不住,是因为喝了打胎药,杜昭训几乎能够肯定冯茵臻给太子带了一顶巨大无比的参天绿帽。恐怕比自己还可怕。
杜昭训问的话句句露骨,茵臻感觉有些不自在,眼神不由四处游离,视线落在塌旁软枕下的一块玉佩上,她认得那枚玉佩。
怀化将军徐志的,那天,太子让她把这玉佩给福六,却不巧被红莲撞见了,后来他们也没有抓到福六,那玉佩不是应该交到方江云手里了么?
“姐姐这枚玉佩……”茵臻试探性的问,却并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杜吉月微微一怔,顺着茵臻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她说的是自己忘了收好的玉佩,这块玉佩是那晚那个人故意留下来的,因为这块玉佩的主人就是她腹中孩儿的父亲,所以她一直把它放在自己身边。只是可惜,自从那晚过后,他便再也没来过。
而那天晚上,听说是杏儿出去和人私会,后来没能抓到那个人,红莲也因此被打死了。
想到这些往事,杜昭训就开始有些胸闷,她其实实在不喜欢这个冯茵臻!
若不是如今为了这个孩子,她何尝想过对她这样笑脸相迎!
可她想知道冯茵臻在外面的那个小白脸究竟是谁,既然抓住了她的小辫子,她一定会牢牢的抓着,然后一步一步把她推下去。
但,看茵臻的模样,似乎对这块玉佩有所了解,难道,杏儿那晚当真是同人私会,而这块玉佩便是那人留下来的?杜吉月的手有些颤抖,在心里稳了稳,将玉佩拿出来递给她,试探性的问:“这块玉佩你熟悉?”
茵臻接过玉佩,墨绿色的月牙形玉佩,下面缺了一个角,这确实是太子给她的那块玉佩,不知道杜昭训是如何得到的。她倒是想知道,如果杜昭训知道这玉佩的主人是谁,究竟是个什么反应,于是如实回答:“怀化中候徐志,似乎有这么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说到这里,茵臻抬头,又歉意笑道“不过他从不离身,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杜昭训果然有一丝异样,却强作淡定道:“这块玉佩其实是红莲的遗物。”
原来是原怀化大将军徐志,她记得废太子在的时候,李承绩手握兵权,是战场上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而徐志则是他的得力助手,只是原废太子造反,因为李承绩没有帮助废太子的缘故,徐志认为李承绩背弃了兄弟,所以此后徐志和李承绩便背道而驰,如今的徐志,只怕已经成了晋王手下的一个重要角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