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大学的时候,他自己跑去陈家取消和陈荆的婚约。结果陈家大怒,和沈赋的父亲、母亲都发过脾气,甚至取消了和沈家在业务上的合作关系。”
“沈赋的父母给沈赋施压,让他自己去找陈家解释清楚,重新订婚。但是沈赋没有,他和自己的父母闹翻之后,卖掉了之前投资的房子补偿陈家取消订单之后沈家在生意上的损失。再后来,他就辞职了,重新开始继续自己在大学时候的创业。”
难怪他前几个月居然有空陪我去这么多地方散心。我整理着自己的刘海,想,原来他是辞职了。
申起斯看着我的神色,没有再多说沈赋的什么。我们两人相对无言的又走了一会儿,眼看着快要走出这片树林,他突然提到了一个我很久没有听到的名字:“其实我去年回国的时候,在街上遇见过禾风。”
“禾风?”我自顾自的重复一遍,试图从自己见过的那么多人里找到一张素面朝天的面庞。
“她挽着一个男人的肩膀在逛街,那个男人长的还挺帅气的。两个人看上去很开心。”申起斯笑着说道,“人生就是求仁得仁。你要求得一件事,就要有放弃其他事情的勇气。”
“所以我不后悔当初和纪幼文的联姻。”他说,“只是有的时候在想,我如果有沈赋拒绝联姻、从零开始的勇气,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一群飞鸟从树林里惊起,齐齐地挥动翅膀飞向天空。小溪潺潺,人烟稀少,动物倒是很多,成群结队的走在路边上。
我如约而至留学生们在唐人街的中餐馆里的聚会,学校里来自各个专业的几十号人聚在一起,互相讲着彼此熟悉的家乡方言。这次,我照旧像大学参加所有聚会时做的一样,挑了张人群外面的椅子刚要坐下,旁边一个女孩便拉过我的胳膊,笑着问我:“你是刚来学校的学生吗?”
“对,我是。”她听见我的回答,就要把我往人群中心推,边推边解释道,“这是我们的聚会的传统了,新来的伙伴们要坐在里面,让大家都能照顾到你们。”
她的中文发音有些奇怪,我问:“你是ABC?”
她吐了吐舌头,拍拍脑袋:“你怎么知道的?!我还以为我的中文说的已经很不错了呢!”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已经被推进了人群的最中央,那里的椅子上已经坐了三个人,清一色的带着黑框眼镜的平头男生,有些局促的坐在椅子上,看见我的到来,挥挥手和我打招呼。
“人差不多都来齐了吧?”有男生喊着,“那先让几位朋友介绍一下自己吧!”
我们中间,有男生大方一些,先硬着头皮说道:“我是赖冠城,今年计算机专业刚入学的大一新生,很高兴认识大家。”
旁边有男生回头问:“好巧啊,我也是计算机专业的,上课的时候怎么没见过你?”
“我也是我也是,怎么你们两个我都没见过?”这三个人倒是聊上了,惹得旁边的人一阵哄笑,等笑声渐渐平息下来,众人的目光全都沉甸甸的压在我的身上,我不禁捂住自己的脸,无奈道:“我是计算机专业的研究生,也是在今年刚刚入学的。”
又是一阵哄笑。
“天哪,我还以为你是和我们一届的呢,没想到是学姐。”赖冠城说。
我说:“你先别急着惊讶,我其实还工作了几年,再重新回来读书的。”
他彻底张大了嘴巴。
大家坐着聊了会儿天,多半还是交流关于学业上的事情。刚刚推着我到最里面的女生跑到我的旁边,介绍自己道:“你叫我艾琳就行了。”又朝我挤眉弄眼:“你是单身吗?有没有在这里看上想要约会的男生啊?”
我沉吟片刻,她拉过我的手,说道:“有喜欢的男生就要主动的去进一步认识交流啊。只有了解了,才会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你第一眼看上去的那样的。你到这儿以后,不要太被动,主动一点儿没关系的。”
“她不需要太主动。”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同艾琳一起转过身,看见沈赋就站在我的旁边,对艾琳说话。
艾琳的眼神在我和沈赋身上飘来飘去,暧昧的朝我眨眨眼睛,刚要离开,想起什么又收回自己的脚步,说:“其实我们每年都会在唐人街的餐馆预订位置举行晚宴。虽然那已经是年末的事情了,但还是要提前跟你说一声,因为大家可以自愿的参与准备节目,唱歌跳舞之类的。你也要提前做好准备啊。”
“什么?”我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在异国他乡见到沈赋,第一句就是绝望的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也会有汇报表演之类的!难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学校都是一样的吗!”
沈赋不太厚道,悄悄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