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子曰终于长舒一口气,收回视线看向慕九渊的眼睛里百感交集。
只是还未等到两人说话,青竹子就已经带着几名侍卫快步跑来,高声说道:“王爷,王妃,可有受伤?属下已经传了太医前来,不过方才王爷匆忙赶至出城门营救王妃时,王妃的车夫私自驾马车出城而去,是否需要追回?”
白子曰立刻喊道:“不用!”
几人齐刷刷的看向白子曰,白子曰眨巴着眼睛,似是生气般的说道:“啊!我说他非要出城去救什么亲娘,要死要活的,我看他可怜就答应下来,没想到他竟是如此这般忘恩负义之人,竟然携‘款’潜逃,我的马车!我的钱袋!气死我了!”
白子曰迅速自导自演了一出戏。
“算了算了,谁让本王妃心善,就不跟他计较了,虽他去吧,若是真的要救人,也算是做好事了。”白子曰说完,场上一片寂静。
“白…子…曰!”慕九渊拉长了语调,已经算是在警告了,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白子曰瞬间变身乖巧的小白兔,趴在雪地里,咳咳的笑出声来。
侍卫们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九王妃,真是…多变…
慕九渊拉着白子曰起身,却突然听到城门传来六王爷的怒吼:“你们都愣在这干什么!给我追!追!你们知不知道方才逃掉的是谁?!是敌国的太子!你们这些饭桶!谁让你们私自放人出城门的。”
白子曰听到这话,原本已经蒙上笑意的脸瞬间僵住,慕九渊握着她的手:“有我在。”
几人走到城门下,与六王的人马迎面撞上。
“六哥这是哪里来这么大的火气,方才出城的不过是个驾车的马夫,长相样貌在场的人也都见过,六哥大可拿着敌国太子的画像让他们辨上一辨,若真是敌国太子,本王就又怎会轻易放过!”慕九渊神色镇定的说道。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给!我!追!”六王咬牙切齿的说道,吩咐着他的人马行动。
“慢着!”慕九渊喊道,示意青竹子带人挡在城门前,复而继续说道:“既然六哥觉得一个马夫都可能是敌国太子,那本王也大可怀疑,你这随行侍卫中说不定也会有敌国太子潜藏的可能,来人,给我搜!”
“九弟你可知包庇敌国太子,要是让父王知道了,后果可不是你现在这般逞能所受的起的!”
“六哥说笑了,弟弟我可没那个胆子,不像六哥,信手拈来的证据就敢到父王面前说辞,惹的父王不悦。”
白子曰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嘴的互怼,心下乐得如此便可为焉离和小刀争取更多时间走的更远些。
“你!”六王怒指慕九渊,不过一瞬的功夫,突然鬼魅的笑了起来,转而望向白子曰:“别人的车夫,本王自然不怀疑,可是弟妹的车夫,本王就不得不怀疑了,人人都知道弟妹出自南月,自小和南月太子焉离交好,弟妹你说是不是?”六王话到最后的时候下巴轻扬,视线从白子曰的身上离开,转而望向远处,似是如他所愿一般的哈哈大笑起来:“看样子确实舍不得弟妹呢。”话毕,轻蔑的冷哼了一声,手指微扬,暗示手下行动。
白子曰回头看到远处焉离所在的马车突然左右摇晃着停滞不前。
难道焉离那家伙又在闹脾气?!白子曰眼下可真是急了,转身随手牵过一匹侍卫的马,一跃而上,喊道:“我的车夫,我自己来追,用不着劳烦六哥大驾。”
伴随着马儿的嘶鸣,白子曰扬鞭策马而去。
慕九渊当即示意青竹子坚守城门,拦住六王一众人的去路,两王相对而立,目光中剑影刀光,六王先败下阵来,甩手勒令属下上城墙。
慕九渊余光扫过九王的队伍,弓箭手穿行其中,忽觉情况不妙,大声呵斥道:“城楼之上乃守阵要地,没有令牌携带兵器者不得入内!”
六王一边的嘴角微扬,不屑的笑了笑,随手拿过身边近卫的弓/弩和箭筒:“九弟难道忘记守城关卡向来由本王统领执守,虽然不久前这东城门被父皇委派给你监管,但本王依旧持有自由出入四方城门的手令,别人不行,难道本王你也要阻拦?!”
“六哥这是哪里的话,既持有手令,九渊自然不能阻拦。”
六王快步上楼,慕九渊紧随其后,青竹子留在城下监视六王的随行侍卫。
而另一方的白子曰在追赶至焉离和小刀所在之处时,照着焉离的脑门就是一巴掌:“我在城门为你争取时间,你竟然还在这里闹别扭,你知不知道那日追杀你的北翟六王已经来了,他现在在城门之上步步紧逼,如果你再不走,恐怕就不只是走不了那么简单了!”
焉离脸涨得通红,眉头紧皱,抓住白子曰的胳膊就是质问:“我刚才都看到了,木九他舍命去救你,他到底是谁?你不是都已经嫁给慕九渊了吗?为什么还和他纠缠不休?!”
“这不是一个未来一国之君该问的话,你给我赶紧走!”白子曰已经是在怒吼着说道,带着从未有过的失望之意。
“我只在意你!我只在意你!”焉离重复着自己的话,眼中因为急切和羞恼徒增了几分泪光。
寒风白雪之中,白子曰的脸冻得通红,眼中不自觉的抹上了泪花,拼命冷着脸说:“可我喜欢的人是慕九渊!”
发白的骨节咯咯作响,白子曰抓着焉离的衣领,一字一句的说着:“木九就是慕九渊,慕九渊就是木九,你可明白了?”话毕,哗的一下松开了手。
焉离站在原地,半响没说出话来,不是惊讶,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