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力资源部是一个接触外界的第一部门，集团内外的人事关系网络中枢区域，是一家企业的脸面。
谁的脸都想漂漂亮亮的。
绝不是这种?高度近视秃头老叔叔的形象。
苏甜甜心中暂且给那个人起了个绰号：秃管，秃头管理层。
秃管听见有人走进来，并不意外，然而神情依旧居高临下。他从资料夹上抽出两张纸，敲了敲桌子：“面试先填表。”
“电子信息我已经填过了，并且通过了简历初审。请问您是姜氏集团的技术总监王总吗？”
苏甜甜不得不佩服，江厉这个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还?真是对什么人说什么话，语调气场都不一样。
看?着眼前这样气质卓尔，谈吐不凡的男人，很难跟接连两次校园暴力的暴躁青年联想到一块。一次把姜海鼻梁骨折了，一次把罗浩然砸地上。偏巧，两次苏甜甜都在场看得一清二楚。
秃管一听江厉开?口就认出了他，终于重视了起来。不过也只限于稍微那么一丁点儿，小手指盖大小的重视。
秃管还是掀了下眼皮就又重新盯着他面前的电脑：“是江甜甜？约了下午面试的那个是吧。”
“是苏甜甜。”
苏甜甜真没搞清楚情况。为什么又突然扯到她了？还?把名字搞错了。还?有面试？她怎么可能约了面试？就是江厉也不可能。
谁能到把人家董事长儿子打趴下的地方去面试？
“苏甜甜？”秃管推了下眼睛，语气充满疑问。
“是江甜甜，您没说错。上午约好来面试的正是本人。”
“那苏甜甜？”
“这是我女朋友，她叫苏甜甜。”
“……”
“……”
苏甜甜和秃管这时候是一个表情。
算了，苏甜甜觉得江厉这个人是真的放弃治疗类型的。管他干嘛呢，随他怎么玩吧。反正又不是她家的公司。
秃管显然没有苏甜甜那么大度，他不高兴地咳嗽一声，笔尖戳了戳桌面：“年轻人严肃起来，这是面试，请认真对待。”
看?吧，苏甜甜又腹诽：不是一个人感觉你?不严肃。
“是陈总推荐我来面试的。”
“我知道是小陈推荐的，要不然我会在这里坐着等你?吗？”秃管显然再次对江厉不满。
“下次我得好好说说小陈了。人事总监得有人事总监的样子，不能什么人都往技术部这边推，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苏甜甜暗暗道江厉给面试官的印象不好，在学校里面牛成那样子，混到社会上怕不是要碰壁了吧。
“年轻人，你?知道技术副总是个什么职务吗？在我们这种?大集团大企业又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吗？年纪轻轻就来面试副总，你?知道我是多大岁数才能坐的上副总，又是多大岁数才坐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吗？”
“恕我直言，您这种?类型的人，年龄方面不太好通过直观猜测。”
“小伙砸，神马意思么。有话就直说，我面试完你?还?得回技术部那边处理很多要紧四务的晓得不晓得嘛。”秃管压低了嗓音，拖了尾声，就显出了家乡话的口音。
“就是说我看?您现在像快60了，我能说您60了吗是不？可您面相就铁证在这里，再往下猜就是胡诌了没意义。”
苏甜甜憋住笑意，心里头乐的不行。真够损人的。秃管长得老是老了点，可也顶多55的样子，咋能给人排到花甲去了呢。
果然秃管脸色变得绿白黑黄的，他再次敲了敲桌子：“严肃点，严肃点，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么。这样吧，你?就随便展示下写个什么小程序证明下你?的能力。”
“需要证明到什么程度？”
“最起码得让我看?出有两把刷子吧。”
“可以用您的电脑？”
“废话，没电脑你?演示什么，光纸上谈兵可没用的小伙砸。”
“可以连网络吗？”
“局域网，给你?，随便整。”
“随便整，随便整，年轻人，不会就不会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做技术的这行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光靠有关系没点真本事是不行的。”
秃管说话的时候，江厉拉过电脑，用鼠标点了两下，接下来指尖就在键盘上飞舞起来。
“嗯，小伙砸，模样做的挺不错，像那么回事么。”秃管呷了口茶，颠着二郎腿看着江厉有模有样的操作。
电脑是背对着秃管的，所以他只能看到江厉的动作。可苏甜甜现在是和江厉站在一起，不仅能看见他在键盘上面灵活跳跃的手指，还?有显示屏上面一串串滑动不停闪烁的界面。
操作时间不长，苏甜甜也就刚过来瞅了一眼屏幕，江厉就结束了。
大概十几秒吧。至多二十秒？总之还?没有刚才?他们上38层电梯的时间久。
江厉把电脑屏幕又转回秃管的方向。
秃管嘲讽地：“这就完事了？”
“再搞下午我怕你?们恢复不了。”
“小伙砸，开?什么玩笑呢。这里是姜是集团，游戏行业全国前十的大企业。知道我们的技术工程师的技术都是什么级别的吗？什么程度的吗？大师级别，知道吗？”
秃管说话的时候，人事办公室的门被咣当一声推开?，进来个年纪比秃管轻，比江厉他们大的青年。
小青年不知道是跑急了还?是怎么回事，满脸都是汗，就像刚从室外打完篮球回来一样。
“王总，王总，不好了不好了。”
当着江厉他们的面冒失成这样子，秃管觉得太丢脸面了，火气就上来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也是个技术部经理了，怎么还?是一副经不起风波的样子。”
“局局，局域网瘫痪了，我们正在传输重要文件呢，这下子全断了，也没没没没有备份！”
“你?他奶奶滴嗦的什么玩意！”秃头一屁股从椅子上弹起来，五官扭曲成一团。
这一站起来，苏甜甜才?发?现秃管其实又黑又圆又矮，好像个茄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