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详细记载的事情被刻意掩盖,说明当年此事不是如今传言这般。”
手上顿了顿,慕婳呡唇,“也许……有人知道。”
“晏晏的意思是……”
似是想起了什么,穆淮目光微亮,脑中出现一人的名字,“曼夫人?”
慕婳点头,压低了声音,“淮哥哥所查之事本就触及陈年秘辛,当年的老人大多不可寻,圣人那里又是讳莫如深,淮哥哥自然不能过多发问。”
“而当年最接近那件事中心的,还有曼夫人。”
曼夫人乃当今太后的贴身女官,太后当年还是皇子妃时便是重用她,当年皇子妃遭到刺杀,是曼夫人替她挡了一剑,由此损了根基。
先王由皇子继位圣人后,感念曼夫人保护皇后之恩,将其嫁与当年刚入朝为官的刘御医为正妻,封了诰命。
“曼夫人是皇祖母心腹,此事她定然知晓。”
穆淮浅浅叹息,“只是,当年刘府举族连坐,皇祖母保下了曼夫人,撤了她的诰命,放她安全出城,并未了解她的去向,如今想要找到她,等于是大海捞针。”
“曼夫人毕竟是刘氏妻,淮哥哥可以试着去栗泽那一带找寻一番。”
沉吟少许,慕婳继续道,“如若……当年曼夫人不是被放出出城,而是奉命出城呢?”
闻言,穆淮明显变了脸色,同样压低了声音,“何意?”
“曼夫人乃太后心腹,培养一个暗棋何其艰难,在那样诡谲的局势下太后没有放弃曼夫人,也许不是感念旧情,许是……另有所托。”
慕婳垂眸,语气带上了几分飘忽,“淮哥哥,或许,刘氏一案,已经触及到了圣人的底线。”
沉默了几息,穆淮若有所思的收回敲击桌面的手指,“皇祖母已去,曼夫人的踪迹更是无从得知,此事这样看来,确实是扑朔迷离。”
“对了。”
许是想起了什么,慕婳忽的站起,直接往里间走,“我去看看淮哥哥抓住的那二人。”
穆淮跟上去,见慕婳皱眉观察,便是补了一句,“我已经让人看过了,他们身上没有携带解药。”
“淮哥哥诱敌深入,这番定然是他们的措手不及,他们不应该早有预料才是。”
慕婳摇摇头,手指点了点下巴,脑中快速思索。
上一世她跟随穆淮处理过一些连庭培养的死士,那些死士被困无援的情况下还能自行抵抗毒发痛苦宛若无事发生,除了满身血气外,倒是无其他异象。
连庭通过那些毒禁锢他们为自所用,自然不会让他们有彻底获得自由的可能。但他也让自己好不容易培养的死士因为暂时缺少解药而丧命。
这二人既然是被穆淮引出,事先没有准备,身上的解药定然还在。
纤长的羽睫颤了颤,慕婳又是围着那二人转了一圈,将其细细打量着。
“晏晏……”
穆淮浅浅叹息,将人拉到身边,“我让人再检查几遍便可,你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
这二人经过激战才被他捉住,身上可谓是衣衫褴褛,上衣已然破碎不堪,露出的伤痕亦是交错可怖的,慕婳一个女孩子家家,他还真担心她看了晚上做噩梦。
慕婳摇头,又是转了一圈,忽的发年了什么,竟是蹲下来,细细打量着一人的手臂。
“淮哥哥。”
慕婳陡然间提高了声音,明显是发现了什么,穆淮没有迟疑,跟着在她身侧蹲下来,“发现了什么?”
“这里。”
慕婳随手拿过一旁的木签,沿着那人大臂上一道伤痕划过去,声音微凝,“把这里割开。”
穆淮虽然疑惑,但也是照做了,让人用匕首沿着那伤痕割开皮肉,顺便将慕婳往身后拢了拢。
浅浅的皮肉被割开,并没有什么不妥,穆淮让人继续深入,约莫小半寸后,匕首遇到了阻碍。
鲜血自那被割开的大臂涌出,小巧的油布包被扯出,勾连着些许皮肉。
慕婳与穆淮对视一眼,目光各自幽深。
“果然……”
慕婳轻轻一笑,慢条斯理的拢了拢衣袖,刚要继续开口,门外却是传来通报。
“殿下,小姐,恭王来访。”
“表兄来了?”
穆淮有些惊诧,毕竟他们上午刚见过面,怎么又来了,“可说有何事?”
门外的白木有些迟疑,但还是回答了,“回殿下,恭王说,想要邀慕小姐一同去用午膳。”
穆淮:“……”
慕婳:“???”
二人又是对视一眼,各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