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观像是在意料之中，神情都没有变换一下，冷漠地掀起眼皮：“关你什么事？”
斯诺德挑眉，意味深长地一笑。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
“一年前，你来到了京都学院。因为你身份‘普通’，喜欢区时的一个男生不平衡了，想找你麻烦。你催眠了他，冷眼看着他不停地把刀子往自己身上捅，等到血流尽了，你才一脚把他踹开，拿过他手上的刀子，结束了他的生命。”
喻观冷眼看着他。
“但是你没有想到你做的一切被一个人看到了，趁着事情还没传开，你又一个个警告了得知了消息的人，最后谁也不敢再往外说，”说到这里，男人声音里带上一点笑意，“我说的对吗，喻大佬？”
那个“喻大佬”从他嘴里出来，带着莫名的讽刺意味。
喻观扯开嘴角：“你既然将这些告诉我，不怕我催眠你吗？”
斯诺德没理他，自顾自继续说道：“而前些日子的莫灵也是你杀的，对吗？你仗着是国家的‘秘密武器’，用国家的势力帮你把这事压了下去，一如当年的那个男生一样，”
“至于催眠？”像是觉得好笑极了，男人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你觉得既然我都这样跟你说了，还会没有做好准备吗？”
他说完，视线移向门口，像是料到了什么，喻观瞳孔微缩，猛地转身，看到缓步进来的江止。
江止没看喻观，盯着斯诺德：“你让我听的，就是这些？”
喻观想要说什么，被斯诺德笑吟吟地打断了：“当然不止。”
他目光转向喻观：“我在调查你们的时候，其实还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呢。”
“喻同学，你的家人是出车祸死的，对吗？那你可知道，这场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一个阴谋？”
斯诺德笑眯眯道：“这场车祸，就是你旁边站着的这位，一手策划的呢。”
虽说是个问句，斯诺德没想过喻观会给出肯定的回答，已经做好收获喻观受到打击的表情的准备了，但他看到喻观一脸平静，开口道：
“我知道。”
江止放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一动。
他急急忙忙开口：“喻观，我做这些只是不想让你分心，我不想让你在乎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我只是太想得到你了而已。”
他的眼睫因紧张而微微颤动，像上下翻飞的蝶翼。
喻观揉了揉江止的头，柔声道：“我没有怪你。”他转头看向斯诺德，冷声开口，“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还会觉得我连这点事情都查不到吗？只用这点事情就想离间我们，未免也太天真了。”
斯诺德看着喻观带着江止离开，眸色冰冷。
——是不是我天真，你很快就知道了。
…………
远离了斯诺德的办公室，喻观在一处停下。
江止一直紧紧拉着喻观的衣服，低头跟着喻观的步子，喻观突然停下，他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喻观怀里。
他捂着被撞痛的鼻子，委屈地抬头看着喻观。
喻观敛眸看他。
“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
“谈什么？”江止软着嗓子问。
喻观神色复杂：“谈你听到的那些。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关于我的身份，我的秘密，我的所有隐瞒。
江止说：“没有。”
喻观低头，盯着江止亮晶晶的双眼：“为什么？”
江止眼眸微弯：“你是谁，你隐瞒了我什么，都不及一件事重要，”
“最重要的是，你在我身边，我喜欢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江止双手环住喻观的腰，把头埋入他的衣服。
喻观听到底下闷闷的声音传来：“所以，不要离开我，好吗？”
“——没有你，我会死的。”
喻观往后退，江止不得不抬起头，喻观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如他想象般泛起了一层脆弱的水雾。
一声轻柔的叹息，带着极暖的温度将江止包围。
江止愣愣地被喻观抱着，感受到耳边落下极低极低、几乎不可闻的几个字眼，道尽了一个人压抑到心底的情感——
“我也是。”
————
几乎是伴随着下课铃响，江止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对上了喻观转过来的视线，喻观自然地摸了摸他的头：“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