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江求川开车,虞亭和江豆豆坐在后座,母子俩一路都在复原大红花。车开了半个小时后在另一处别墅区停下,与瓯海别墅不同,这里的别墅占地更大,豪华气派中透着中式古典的韵味。
江豆豆先下车,虞亭刚一只脚踏在地上,就听见儿子的咯咯笑声:“爷爷、奶奶。”
蒋龄蹲着、双臂张开,稳稳地抱住了结实的大孙子,在他两颊的婴儿肥亲了两下:“乖孙子,奶奶想死你了。”
江豆豆小嘴抹着蜜:“豆豆也想奶奶,今天好早好早就起床了。”
“真的呀!”蒋龄开怀大笑。
“爸、妈。”
虞亭和江求川一起喊道。
蒋龄先看了眼江求川,再看向虞亭,不咸不淡说:“来了就进去坐坐。”
江豆豆已经从奶奶的怀里转移到了爷爷江胜的怀里,两老走在前面逗弄孩子,江求川跟在他们后面,虞亭落在最后。蒋龄对儿媳的不满都写在脸上了,他们一家走在一起,她游离得像个陌生人。
这也不能怪蒋龄。在书中,作为婆婆的蒋龄在最开始也放下身段向儿媳示好过、劝告过,原主向来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没当回事。久而久之,蒋龄摸清了儿媳的脾气,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
日子终究还是这小两口过,她只要孙子开心就行。
客厅里,虞亭将准备好的礼物放在茶几上,脸上是得体的笑容:“这是前两天去逛街的时候买的,当时就想到妈背这个包肯定好看。也不知道爸喜欢什么,就买了瓶红酒。”
礼物一出,蒋龄多看了虞亭两眼,再说话时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疏远:“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李婶,把东西拿到我房间去。”
难为虞亭从来没嫁过人,此刻要努力扮演一个乖巧儿媳的角色,她笑说:“作为子女孝顺父母是应该的。”
虞亭对江豆豆眨眨眼,提醒自家的健忘儿子:“豆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告诉爷爷奶奶呢?”
蒋龄和江胜的目光转到江豆豆身上,江豆豆一拍小脑袋,呀了一声,从小书包里把已经复原的大红花变魔术一样的拿了出来:“这是文文老师奖励给豆豆的大红花,豆豆把它送给爷爷奶奶。”
蒋龄和江胜看着乖孙手上的大红花乐得合不拢嘴,蒋龄将大红花固定在电视机旁的花瓶上,大红花在一群真花中格格不入。
江求川投出否定票:“很俗。”
蒋龄看都没看他,判定否决无效:“这是我家,我爱放哪儿放哪儿。”她又捂着嘴笑:“明天我就把那群平时跟我炫孙的老太太们都叫过来,这次轮到我炫耀了。”
江胜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对妻子的决定满脸上写着支持。
“豆豆怎么想着要给奶奶送大红花了?”蒋龄笑着问。
江豆豆在爷爷奶奶家算是过年了,一堆好吃的好喝的供着,此刻正左手一块巧克力、右手一瓶旺仔牛奶,听见奶奶问话,张嘴就露出一口黑牙:“因为妈妈说,要感恩。就让豆豆把大红花送给爷爷奶奶。”
江豆豆是个单纯的孩子,不会骗人,蒋龄没有怀疑他的话,正在往嘴里塞零食的江豆豆丝毫不知道自己在无形中给妈妈刷了一波好感。
快到中午时,虞亭带着江豆豆在院子里的草坪上晒太阳,小的在玩玩具、大的在一旁耐心陪玩。
蒋龄站在门前,将这一幕看进眼里。
江求川的声音从身后突然冒出来,吓了蒋龄一大跳:“妈,你站这干什么?”
蒋龄全身抖了抖,拍着胸,转身拍了江求川一巴掌:“你下次走路声音再小点,把你妈吓死就高兴了。”
喘了两口气,蒋龄又将目光投向草坪上的母子,说:“你媳妇是不是去做了什么换脑手术?怎么现在这么灵光了。”
“以前是个搞不灵清的,来了就坐在房间里玩手机。现在又给我和你爸送礼物,又带豆豆在院子里玩,是不是……”
蒋龄忧心地看着儿子:“是不是虞家在生意上遇到问题了?”
老古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虞亭一下子来了这么大的反转,蒋龄不得不多想。
江求川拍了拍蒋龄的背,说:“别多想。”
在他听到虞亭回家陪江豆豆睡了一晚时,他就已经派人去查过虞家,虞家不仅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还在他大舅子的带领下蒸蒸日上。
如果虞亭的这些行为是出自真心,自然是最好;如果出自假意,她能这样装个好妈妈也不错,他能办到的都会尽量满足。
中午吃饭时,虞亭明显感觉到蒋龄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蒋龄将桌上的鱼汤移到虞亭面前,笑说:“知道你爱吃鱼,我特地让李婶做的鱼汤,多吃点。”
虞亭有些受宠若惊,她点头:“谢谢妈。”
这样看来,江求川的妈妈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你对她在意的人好,她就对你好。
一桌子菜基本上都是紧着江豆豆的口味来,被偏爱的江豆豆此时拿着筷子举棋不定,选择多了,一下不知道从哪样开始吃。
虞亭夹了一筷子空心菜放进江豆豆的小老虎碗里,江豆豆当即面露嫌弃:“妈妈,豆豆不想吃叶子。”
虞亭本想说多吃蔬菜能长高,又想到江豆豆上次的“班级最高论”,只得摆出严母的架势:“必须吃。”
江豆豆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蒋龄,奶声叫道:“奶奶~”
蒋龄充耳不闻,不在虞亭教育儿子的时候冲上去当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