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三号,严峋主演的《无刃之刀》开启全国路演,九个省市一共十二场,几乎每天都在电影院和机场两点一线来回跑,甚至没有下榻酒店的时间。
那会儿《策山河》距离播出已经将近一个月,说是口碑爆棚也不为过,加上最近各大明星都安安分分的没什么猛料,就导致这部剧更新的当天晚上会准时准点地上热搜第一,除开#郑氏太坏了#、#郑氏什么时候死#、#荀家三歹人#、#左丞相狼灭#之外,剩下大部分是跟严峋相关的热搜——
#公子世无双#、#怀安月汐绝美爱情#、#你见过的骨相最绝的人#、#长孙弗扰到底有多少衣服#、#怀安月汐上元灯会#、#长孙将军#……
总之想得到想不到的热搜他几乎都上了一遍,微博粉丝直破五百万,算是寒假档的新晋流量top1也不为过。
温楚当时被过分热搜的密集看到有点害怕,问了一嘴工作室的人什么情况,公关和宣发部的人回应说她们原本准备用来买热搜的钱一毛没花,甚至那些自带热度的大V发完微博后会主动联系工作室去关注一下热搜,也就是说……都是靠严峋这张脸实打实地上榜的。
至于他的演技,在神颜狂欢中好像理所当然地被忽略了,毕竟长孙弗扰这个角色本身没有太复杂的经历,自始至终可以以“白月光”一言以盖之,所以演技只要不让观众出戏,再配上他的这张脸和这副低音炮,拿回来一张九十九分的答卷是不难的。
而一些较为专业的影评大V在讨论《策山河》时提起他,用的最多的一个词也就是“可圈可点”,看得出来是老天赏饭吃的天赋和脸蛋,但在这部剧里也就仅限于此了,要想成为载入影史的经典演绎,势必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然而这样的评论在《无刃之刀》的路演过后,在温楚这位知情人士的眼里,算是被彻底扭转了。
路演中会有电影的点映环节,主要邀请各大娱乐博主和电影博主,也会有许多买票或得到抽奖赠票的粉丝到场,共同观看电影并参与和主创人员的互动。
活动结束后,娱乐博主多是发一些采访中出现的笑点或热点,包括某人能够出圈的神颜生图,而后者会发一些长文影评作为宣传推广。
就比如上了热搜#无刃之刀好看#的那篇长文——
@阅片无数小二黑:
“OMG《无刃之刀》!所有人看起来!看完之后久久回不过神,评价它是近年来看过的制作最好的国产刑侦电影也不为过,从取景到服化道到特效都高能在线!编剧也难得平衡住了脑洞和逻辑,案情走向真的完全让人想不到——
“一开始我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涉及剧透,哔——),谁知道后来竟然是……(涉及剧透,哔——),然而最后我看到凶手真的一句粗口就出来了,不是那种为了反转而反转、为了意料之外而意料之外的设置,后面案情还原的很多细节看了会让人有恍然大悟和细思极恐的感觉,必须二刷就完事了。
“顺便我真的很想夸夸演员,是谁我就不说了涉及剧透,总之看完之后再回过来一想,对角色的把握真的很到位,会让人由内而外去相信这个角色,从而生发出恐怖来。结局的设定甚至能让我联想到《蝙蝠侠:黑暗骑士》《七宗罪》或者《沉默的羔羊》带给我的感觉,反派是有他的人格魅力和一套价值观念和审美的,恶是肯定恶,坏是肯定坏,但是绝不仅仅于此——
“他首先得是一个立体的可信的人物,必须要有他早前的童年、人生经历,之后才会有他当下三观的成型和犯罪动机。可以说是电影里唯一一个值得去深究和探索的角色了,不仅是人物经历本身,他的价值观都值得我们去思考。
“最后,用一句话来总结一下:没有无缘无故的恶,也没有彻头彻尾的善。你以为正义到这里就胜利了吗?其实远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温楚当时看到这篇长文的时候是晚上八点,严峋当天结束了他的第九场路演,不太好打扰他休息,只能一个人偷着乐完了之后又狂戳江骆骆——
【[图片][图片][图片]】
【江狗,我给你买电影票了,大年初一跟你家甜甜一起去看哈[龇牙]】
那头很快回了个微信电话给她,一接起来就叭叭道:
“温狗!日!我现在在等今天《策山河》的更新!严峋哥哥好绝!我可以!”
温楚浑身的嘚瑟顿时被这话迎头浇灭,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扬声反问她:“严峋哥哥也是你叫的?铁打的笼子都管不住你流水做的江狗,我告诉你,严峋哥哥只有我可以!你不可以!”
“略——反正我夏姐明天去江城拍片子,她有《无刃之刀》的路演票你气不气?我到时候跟着她收工之后一起去,你这几张电影票还是算了吧哈哈哈哈爷不稀罕!”江骆骆自动忽略掉她的话,满身的小人得志之气都快冲破手机屏幕。
“哪个夏姐……夏亦啊?你们去江城为什么不叫我?我不配???”温楚寻思着自己这暴脾气竟然制不住这两只小泼猴?
“你有本事就来啊,我现在不是在叫你了吗?”江骆骆在话筒对面嘿嘿一笑,故意气她,“就是不知道我英明神武温伯伯肯不肯放你出来,明个儿不都二十八号了吗,再两天就是年三十,你还不得在家里跟你的衣食父母过节啊?”
“我他妈——”温楚磨了磨牙,刚一开口又怕她爸在楼下听见她不文明用语,飞快压低了声音,骂她,“你等着,有本事你待在那儿就别回来了,你江狗但凡敢踏上申城的土地,我温楚第一个提刀来杀你。”
“哈哈哈哈好,我到时候从江城回来,给你带一张wuli严峋哥哥珍贵的签名照做伴手礼,顺便再给你带两张食用盐饭制手幅啊,不用谢不用谢……”江骆骆在那头笑得跟个继承了老亡夫巨额遗产的疯女人似的。
“滚吧,我下楼跟我家衣食父母共享天伦之乐去了……反正要是让夏亦她老公知道这么个大乖宝都让你给带疯了,你江狗吃不了兜着走。”温楚撂下最后的狠话。
“别啊,你小说写得咋样了,不是说预计年后《行夜》就开坑的吗溏心蛋太太?你的七万作收都等着呢,不能说话跟放屁似的啊。”江骆骆开口卡住她挂电话的进程,日常逼问她小说的进度。
“别问,问就在写,写就卡文。挂了,勿扰。”温楚说完,照了照自己那面已经颇有年头的憨憨芭比公主同款化妆镜,把头上的发带捋下后,开门出去。
她爸妈住的这栋房子还保留着她去美国读高中前的装修,她的房间整一个被埋进粉白蕾丝里的灾难,除了过年过节回家来住两晚,平时她就是再累再困也一定会爬回星河湾,好比之前感恩节那次。
下楼转悠了一圈,温楚发现成功人士温谨平正带着老花镜在收拾好的餐桌上撰写他跟出版社签了约的成功秘笈,他那支尊贵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唰唰回忆他的拼搏奋斗史。
脚下的步子一顿,温楚从他手边的小果盘里揪了粒葡萄,边吃边跟他说:“爸,我不是教过你怎么打字了吗,就你这小老花,还挨这么近写字呢?”
“爸打字太慢了,得就着手写才接得上思路,”温谨平说着,越过眼镜片抬眼看了看她,片刻后道,“我发现你小丫头挺区别对待的啊……怎么就在家不化妆,平时看你出门不把脸抹得挺好?”
“我底子都这么好了,化不化妆不都一样?”温楚一歪头,反问。
温谨平被这句臭屁的话听得发笑,边低下头读他刚写完的那段边道:“那还是挺不一样,化了妆看着有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