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海,遇见你,我们何尝不幸运。
四年了,说好的未来,我们,等你。
文字滚动出现,最后一句留在视频的最后,整个屏幕铺满了荒野童话四年前的专栏封面,右侧画了一个戴着耳机坐在麦前看不清脸的男人,嘴角似乎挂着一丝笑。
这段视频只剪了寥寥几句话,这么几句话,就足以使人沉醉在那道好听得无法形容的声音里,不知不觉去接受他说的每一个字。
于念听完,久久回不了神。
微博评论下面有荒野童话的传送门,他毫不犹豫地点击进入,默默听了一天,把谈笑的节目从头听到尾。
谈笑不仅有一副好嗓子,而且很聪明,懂得把控。其实他言语偏于犀利,常常用一针见血的方式给听众灌输鸡汤,却又巧妙的用童话做铺垫,给人们的接受能力做了一个非常有效的缓冲,柔和的音调和人人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相铺相成,十分意犹未尽,过目难忘。
厉害,太厉害了。
他原先还觉得他们星辉娱乐的签约DJ是百里挑一的人才,现在有了对比,才知道什么叫云泥之差。
于念摘下耳机靠在椅子上,十分理解那些疯狂的粉丝——噢,他现在也是谈笑的粉丝了。
“Charley,务必查出谈笑的真实身份。”
“好的于总。”
罗峰被谭笑的粉丝们感动得不行不行的,天还没亮就扛着电脑去找谭笑,谭笑刚打开门,就被哭得一塌糊涂的罗峰抱住。
“出什么事了?”谭笑拍拍他的后背。
“我没事!”罗峰说,“我替广大粉丝拥抱你!”
“……哦。”谭笑明白罗峰这出是闹哪样了。
“别人不知道你为什么走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埋怨你,”罗峰还不撒手,“我知道,我心疼你!”
谭笑还没清醒呢,罗峰一大早在门口来这么一出,他又无奈又好笑,“你先松开,好不容易到周末,我还想多睡会儿。”
罗峰乖乖松手,“我陪你,我一夜没睡,想死你了,可算见着本人了。”
俩人一块儿回屋,谭笑带他上楼,自己重新回房睡觉,让罗峰随便睡哪间。
罗峰周末两天就在谭笑这里住下了。
转眼到了秦老的洗手宴,一代枭雄退下来,这次宴会各界名流几乎都有。
谭笑一身定做西装,裁剪得宜,深黑色的料子将他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来,衬得腰细腿长,身姿挺拔,头发也请发型师专门整理过,虽不是什么名流巨星,但一出场就是焦点。
“你好。”一位身着大红色晚礼服的女士端着一杯香槟前来打招呼。
谭笑回以微笑,“你好。”
女士衣着相当抢眼,胸前白花花露了一片,她举起高脚杯磕了一下谭笑的酒杯,“温韵。”
“谭笑。”谭笑把酒杯放到唇边,抿了一小口。
温韵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谈笑?”
谭笑说:“言字旁的谭,笑意盎然的笑。”
谭笑同不知道他DJ身份的人交谈时会刻意放粗声线,音调也会有意区别自己本身,尽量不暴露谈笑这个身份。
温韵抬手撩了撩垂下的发丝,“桓谭未便忘西笑,岂为长安有凤池。谭笑,好名字。”
“温小姐好文采。”
温韵捂嘴低笑。
宴会上觥筹交错,众人三三两两交谈甚欢。
“纪平啊,你父亲去世之后星辉娱乐就交给你了,这么大的担子突然落在你身上,难为你了。”
谭纪平手中的酒杯轻轻和秦老碰了一碰,“还要多谢秦叔暗中支持。”
秦老爽朗笑道:“跟我客气什么,你爸可一点也不客气。”
秦老拍拍谭纪平的肩,满头银丝,欣慰道:“长大了,好,好,我们老一辈啊,可以安心退了,以后养养花养养鱼,这天下啊,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了。”
“秦叔说哪里话,”谭纪平眼神坚定,“秦叔不想玩了随时回来,星辉娱乐永远有您的位置。”
秦老摸摸胡子,一身大红色唐装,很是喜庆,“不谈这个了,谈谈你的终身大事,我记得你不是结婚了吗?怎么这么久不见另一位现身?”
“离了。”谭纪平漆黑的眸子往在楼下淡淡一瞥,捕捉到一个身影,瞳仁骤然收缩了一下。
秦不再多言,年轻人感情上的事,最好交给年轻人自己解决,“走吧,下楼,宴会也该开始了。”
谭纪平走在秦老身后,收回眼神,“嗯。”
秦老和谭纪平俩人从欧式旋转楼梯上慢慢走下来,宴会上渐渐安静,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跟着楼上一前一后两任大鳄。
谭纪平刚过三十,笔挺的深灰色西装,踩一双意大利手工定制皮鞋,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英俊硬朗,眉眼深邃,从容贵气。
谭笑不动声色移开目光,手指撰紧了酒杯。
又见面了。
谭笑有点紧张,他默默打着待会儿和谭纪平搭话的腹稿。
“今天,”秦老走上主台,站在话筒前,中气十足,“多谢大家前来参加我这个老不死的洗手宴。”
大家笑开来。
“哈哈,别笑别笑,不知道多少人巴不得我赶紧滚蛋呢,哈哈,今天让你们如愿以偿。好了,说点能听的,我呢,老了!今天这一退,往后就不问世事了,安心养老,过清闲日子去,叫各位来知会一声,以后记得别来找我麻烦,哈哈哈,行了行了,我就不多说了,大家玩儿好啊。”
秦老拿起助手端过来的香槟一饮而尽。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