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任继才人缘很好,不论是在老师圈还是学生圈他都吃的很开。这也不奇怪,他虽然人长得磕碜了一些,但是,胜在有才,而且有才却不恃才,见人就笑。
当然,这个“人”不包括宋源。
看到宋源,他总会露出一副便秘的表情,宋源每次见他这样,都替他难受的慌,却不知道该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再次看了眼自己的数学卷子和那一道道鲜红的叉号,宋源不禁抬头四十五度做忧伤状,个中心酸苦楚道不尽啊。
聂昕被她长吁短叹的有些心慌,从题海中抬头,问她:“很苦恼?"
宋源刚想吐苦水,就听聂昕继续说:"活该!"
宋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直愣愣地瞪着一双杏眼凌迟他。
聂昕被她盯得耳朵通红,装作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看我干嘛?看书!”
可是,宋源哪是容易妥协的主,她在心里切了一声,装凶有用吗,我是被吓大的好吗?她拿出一种你给老娘说清楚,不说清楚,老娘今天瞪你到死的泼皮劲儿直愣愣的瞪聂昕。最终,她胜,聂昕搁笔妥协。
“我给你准备的数学题你做了吗?”聂昕盖上笔帽转过头看宋源。
这个嘛......宋源刚刚的无赖气立马就消散干净了,讨好似的笑了两声:“正在进行,正在进行。”
聂昕再次拧了拧眉,这是他生气的前兆了。
其实宋源一直想不通,她再世为人,有些事情已经在经意或者不经意发生了改变,可是聂昕这个没事老皱眉的臭毛病怎么活脱脱的跟了他两世,就是改不了呢?
“你知不知道我们快要中考了?”
“啊?不是还有五个月呢吗?”
“你那是什么语气?是只有五个月了!”
宋源沉思片刻:“哦。”
“哦是什么意思?”聂昕显然不满意她随意敷衍的态度。
宋源回视他,满是认真:“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我肯定要读高中的,我还要念大学呢。”
聂昕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不是眼花了,那一刻,他竟然在宋源的眼中看到了虔诚。
可是,明明她总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他实在有些拿捏不准。
“你知不知道,平姚中学没有高中部,全省像平姚这样水平的重点学校还有二十多所,我们班的同学都憋着一股子劲想往省城第一中学考,而学校实验班每年的通过率也才百分之三十?”
宋源眨巴眨巴眼睛:“我知道啊。”
聂昕自觉,该说的他都说了,不该做的他也做了,可是宋源还是这种散漫的态度,他是真的有些失望了。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他只是想一直跟宋源待在一个学校,即便不是同一个班,只要她还在他看得见的地方,他就会很安心。
可是,现在看来,这应该是他一厢情愿了。
宋源见聂昕真的生气了,只好拽了拽他的袖子赔礼道歉:“真生气了?”
聂昕瞥过脸不愿意看她。
宋源看着这个别扭的聂昕,心里一阵温暖。
他比她熟悉的聂昕高了一点点,可是那种感觉却一直在。
她怎么不清楚,他一直都是为她好,那些整理的工整的各科笔记,那些精心挑选的典型例题,宋源每次翻开,都是抱着一颗虔诚的心在看的。
这是他努力的成果,也是他无声的关怀,她怎么可能舍得糟蹋。
只是,她再怎么努力,没有天分就是没有天分,她尽力了,可是效果还是不尽人意。
她想说,聂昕你别着急,等等我好不好,看我究竟追不追的上来。
可是,她一直不敢说。
覆水难收,她怕聂昕真的揣着某种希望等着她赶上来的那一天,却被不中用的她用行动告知:不好意思,我没想到,那个期限是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