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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2 / 2)


赵起与洛溢,坐在木桌两边,

“皇上,臣有一事,求皇上成全。”

“小三,你该不是,有瞧上的姑娘了吧?”梁帝笑着,手上不闲,倒满两杯,一杯水推给对方。

洛溢摇头。

只听梁帝又道,“孙尚书又求朕给他家长女与你做媒,朕瞧过那姑娘,聪慧貌美,饱读诗书,安静贤惠,与你挺般配的。”

洛溢举起杯,似乎想起什么,嘴角轻轻上扬。梁帝还以为洛王爷有娶妻打算,他本来只是想随口提一下罢了,洛溢竟然愿意。他高兴地站起来,惊呼,“小三,你答应这门亲事了?”

洛溢扶额,“我没答应。”

总归是有那么点儿喜欢的,要不然凭他对洛王爷的了解,绝不会出现方才微翘嘴角的表情。

梁帝刚要继续劝,听到祠堂桌下有人的呼吸声,虽然几近压制。

洛溢也感觉到了,应该说刚入屋子就感觉到,只是对方没有内力该不是刺客,他没有与梁帝说罢了。

梁帝手搭在右腰短剑上,与洛溢对视,见洛溢点头,大声喝道,“什么人?滚出来!”

赵凌十分听话的滚了出来。

他在见来人是洛溢的时候,就知道藏不住。人要倒霉喝口水都塞牙,这皇家祠堂一年用不上几次,除了丫鬟每日摆些点心,更换香炉,几乎无人来过。偏偏在他爬进来的时候,就能遇上当朝地位最尊贵的俩爷。

赵凌手上还握着半个桂花饼,嘴上还沾着两粒残渣,他非常不舍地把桂花饼放在一边泥砖上,膝盖弯曲跪在原处,碎发耷拉下来蒙住双眼,好一会儿才说,“皇上万岁万万岁。”

“你该称朕父皇。”声音里听不出慈祥。

梁帝显然还是记得他有这么个儿子的。

赵凌刚才也犹豫该怎么称呼,前世兄弟相称了十八年,“父皇”两个字,他真叫不出口。

“你怎么在此处?”梁帝坐定,接着问。

“饿。”赵凌实话实说。

梁帝与洛溢的视线,从跪着的人,移动到地面的半张桂花饼上。

桌台上,烛火旁,盛放桂花饼的盘子,少了两块。

“宗祠重地,岂容你一个皇子随意行走?偷食贡品,太不像话了!”梁帝怒斥。

赵凌很想说,你们两位深更半夜来皇族供奉祖先的祠堂喝酒唠嗑,难道像话吗???然而他沉默半晌,却是轻轻地俯身,脑袋重重磕在地上,略带着哭腔求道,“父皇饶命,孩儿再也不敢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大难当头,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装傻卖乖扮可怜,前世他就是吃了不懂这句至理名言的亏,才混了那么个凄惨结局。

赵凌脑袋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地上,声音很大,没几下额前就是一片青紫,他心里想着前生痛苦的事儿,想要酝酿出几滴眼泪来。

“够了。”梁帝忽然觉得心里烦闷,他子嗣虽多,却不亲近,除了太子赵夏,其他的孩子模样还分不太清楚,注意到赵忘忧一大部分是因为他这张脸。赵忘忧是断袖的事儿,他也在宫里听到过,那日他经过宣城门,还无意中瞥见他与宫家小子拉扯不清。

赵凌不磕头了,肩膀却是微微颤抖。他低着头,眼泪珠子顺着眼角吧嗒吧嗒落在地上,他身体本就瘦小,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只受伤的猫儿。

梁帝没了喝酒的兴致,“罢了,这次饶过你,回去自己去惩戒司领罚,三十廷杖,朕之后会去过问,少一杖,再罚十杖。”

三十?!

大哥,你是不是没看到你儿子瘦的皮包骨头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啊!三十廷杖,你确定你儿子挨过去不会化身枯魂野鬼吗?

梁帝说完便起身要走,赵凌心一横,重生不易,浪费可耻,于是他迅速跪着爬过去,抱着梁帝的右足,一边扯裤脚一边哭,“父皇,孩儿不敢了,孩儿不敢了,父皇饶孩儿一命,求父皇,求您了……”

梁帝脸一沉,抬脚就踹在赵凌后腰,正是之前廷杖的伤口处,伤口重新裂开,血渗出来,赵凌滚了两滚,爬起来又扑过去,手上的血渍粘在梁帝的软靴上。

梁帝怒道,“滚开!”

赵凌不滚,坚决不滚。

梁帝又是一脚,专向着赵凌腰间踹,赵凌疼的终于松手,身体没撑住向后歪倒,脑袋正冲着桌子角的位置就要对上去。重心已经不稳了,他索性闭上眼睛,等着脑袋裂缝血溅祠堂,然而却没撞到硬物,撞在一个人身上。

赵凌缓缓睁眼,他身子靠在洛溢的肩膀上,腰盘渗出的血,在官服上蹭出一道鲜明的痕迹。洛溢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头看了看被血染上色的袖口,竟然没有把怀里的人推出去。

闷葫芦?

赵凌呆呆地望着洛溢,如同见太阳从西边升出来。

“皇上,十三皇子年幼,不懂是非,此般冒失,无知之过,三十廷杖,过分苛责了。”

洛溢竟然为他开口求情。

赵凌不仅看见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看到两个太阳从西边出来。

梁帝似乎……也看到了两个太阳。

“小三,你……”梁帝眼睛盯在那道袖口的血痕处,继而苦笑摇头,“你开口,我自然是不再罚他。”

赵凌内心受到惊吓,以至于没听到自己已经被赦免。就这么依在洛王爷的肩上,世界仿佛在他眼前静止了。

洛溢本身姿势是半蹲,向上倾斜身子,赵凌被他拉起,后退两步靠近木桌酒盏,腰间疼痛把赵凌神识拉了回来,整个身体从洛溢肩膀滑到一旁的木椅上。

洛溢把赵凌放下来,忽而正色,跪向地面,行的是大梁国正统的君臣大礼。

梁帝赶忙要搀扶,两人自小的交情,除了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不得不做个样子,平日见面从来不拘束这些细微末节。

“皇上,臣还有一事相求。”洛溢不起来。

梁帝想起进门时候,好像洛溢说过有事相求来着。

“小三,起来说话。你所求之事,可是不要朕再逼你成亲?朕今日只是说着玩笑,你不愿娶亲,那就不娶。”梁帝又扶,然而洛溢依旧直直跪着。

“皇上,臣知礼部简大人每日上折子,说臣将过不惑之年,还未有妻子,为礼俗不容,身为亲王,更是败坏纲纪。”

“礼部一杆老匹夫,无需理会他们。”梁帝眼里满是不屑。

“但臣心性,此生不会有变。臣求皇上过继十三皇子为洛王府世子,洛王府后继有人,礼部再无理由再为此事烦皇上心神。”

窗外小鸟的叫声叽叽喳喳不停。祠堂里,安静的出奇,梁帝手握着酒盏,看着赵凌好一会儿,洛溢依旧跪着,而赵凌,起来再跪不是,坐着这般更加煎熬。

赵凌已经预料到梁帝的答案。

果然,梁帝缓缓说,“起来吧,朕准了。”

洛溢叩拜,“臣谢皇上恩典。”

赵凌爬回地上叩头谢恩。他就是不愿意也得谢恩,如果知道结局这般,他宁愿挨那三十廷杖。洛王府是什么地方,里三层外三层重重府兵,连苍蝇蚊子也飞不出来,扣上个世子身份,想逃跑更是门儿都没有。

梁帝起身离去,赵凌跟在洛溢身后,垂着脑袋像个结满果实的向日葵,叶子蔫蔫毫无神采。

洛王府的马车停在南门宫外,离祠堂有段距离,长长的走廊旁爬满了紫色藤萝,微风吹拂下藤萝摇晃,投在地上的影子斑斑驳驳,缝隙漏进月光与悬挂两侧石柱上的灯笼交相辉映,照的长廊通明。

后腰钻心的疼,赵凌每落一脚都像踩在刀尖上一般,血水汗水早把内衫浸透了。他咬牙硬撑着一声不发,拐了三个转弯,经过几对巡逻士兵,总算到了南门。

南门原来是个小城楼,与宫墙连在一起,前后两个门,楼下有个小花园,后来因为太偏,根本无人来赏花,年久失修,就成了埋在杂草堆里的残破小屋。赵凌上辈子躲迷藏还爬上过几次。

红色木板铜钉生锈,门上有几处刀痕,还有几颗钉子被人撬掉,留着黑洞。

出了楼就是宫墙外,赵凌踏过门槛,见着马车,真心像是见了亲娘。

洛王爷站在马车外,与南门口的侍卫长说话,赵凌自己扶上马车檐,撑了几次跳不上去,他勉强站稳,双手按住最外侧的木杆,想要再试一次。他力气还没使在胳膊上,双脚却离开地面,身子被一只大手拎起来。

赵凌想都不用想是谁。

洛王爷上了马车,袖子上又被血印上了好几朵桃花形状。

“回府。”洛溢脱了外袍,向着车夫淡淡说道。

洁癖症哪里有痊愈?

只是忍耐的时间长了一点儿罢了。

马车里几根蜡烛,一张毯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简单干净的跟二十年前没任何区别,木框能照出人影,一粒浮尘都不存在。

赵凌找了个角落,还没坐下,马车轮子经过水坑,颠簸上下,他手扶着不稳,就在马车洁白无瑕的毯子上翻了一个滚。

然后他就看到洛溢黑到像铁锅底的脸。

唉。

他真不是故意弄脏马车的。

既然脏都脏了,褥子垫子十有八九要换新的,赵凌索性就躺下,侧身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从重生到现在,他跟洛溢就像是缠在蜘蛛网的两条虫子,剪不断理还乱,怎么晃荡都能碰上。

之前十三皇子暧昧洛王爷的时候,好像的确打着能过继到洛王府的心思。可那时候洛溢选择全然无视。

今日之举,显然是洛王爷有意为之而不是心血来潮。作为梁国唯一的亲王,过继不受宠的皇子为世子,他求下这个旨意,别人看来,更像是在为梁帝表忠心。

可就算天下人都造反,他洛浮洵也不会造反,梁帝比他赵凌,更认同这一点。洛王爷自然也知道,这样表忠心的方式,完全没有必要。

所以仅剩下一种可能。

就是他自己说的,为了堵上礼部一杆子文臣老匹夫的嘴。

赵凌觉得有点儿冷,准是发高热了。

念明寺过悬崖摔的伤口还没好利索,紧接着三廷杖都是照着狠的打,饿得前胸贴后背,大哥又特别凶猛地补上两脚。

他完全没有体悟到重生的快乐。

忽然,身上多了点儿东西。赵凌睁眼,洛溢把那件拖下来的染血官袍,盖在他身上。

血太多,眼不见为净么?

不过挺暖和的。

赵凌把官袍裹了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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