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儿,为师没什么好送你,但你下山后会有不方便使用剑的时候,然危险往往无处不在,为师将这紫碧双带送予你。为师这条碧玉带与你手中的紫玉带其实是以天蚕丝为材料,奇玉为镶嵌,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上好兵器,表面是腰带,实则为软剑。使用时将真气灌入,便可使剑伸直,玉,至坚至脆者,便是攻击的主要点。你带着防身吧,下山后凡事切莫大意即可。”
道姑沉吟许久,终是又开口说道:“苓儿,其实为师不让你在人前露出相貌是因为你与你母亲太过相似,但你母亲身份特殊,不便引起十几年前的争端,发生太多事情,现在一时也说不清楚,日后你自会知道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记住人心叵测,下山后你定要事事小心。”
“师父!”门外一淡黄衣裳,面容姣好的少女叫道,“有客人来访,是丞相府的苏管家。”
道姑听到那‘苏管家’三字时说话的声音不自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道姑回应门外的少女道:“先让你大师姐代替为师接见客人,我随后便到。”
“是,师父!”门外少女应声后飞快走了。
道姑接着对苏苓说道:“苏管家名苏钱,是你爹的心腹,也是丞相府的大管家,但是丞相府的任何人包括你爹你都不可太过相信他,若是可以的话,你要学会以自己的方式去处理问题,莫要受了他人牵制。”可谁曾想过最不愿受牵制的往往却受了牵制。
“好了,走吧。是时候去见见苏府的人了。”
道姑与苏苓来到大厅,映入苏苓眼帘的是一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坐在那里,然而此人气宇之间并不像是个下人。是了,能被丞相器重为家中管家也是当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的了,想必这便是苏府的管家苏钱了。
道姑却是早认得他的,他不就是……就是……唉!十几年已经过去,各自容颜都有了变化,被时间磨平了棱角,况且这里这么多弟子在此,故道姑敛尽所有心事,表面若无其事,云淡风轻地看着苏管家。只是心底悲凉的寒意升起,自己的心不是早已死寂了么,那为何见到他还是会跳动。道姑极力敛定心神,疏远有礼地道了声“劳烦苏管家上山接爱徒苓儿,费心了。”
苏钱听她如此说,却是无了十几年前的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那她大概是不恨自己了,原谅自己了的吧。但她的疏离让他微微不安,如绵在刺地扎在心上,让你挠心挠肺地时时刻刻疼着。心底自嘲苦笑,这也是自己自作自受:“清儿,你又何必如此……”
但嘴上也只好平和地回应道“应该的,这是丞相大人的吩咐,况且这二小姐也是日后的主子,属下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苏苓亦是恭敬有礼地道:“日后多承苏管家照顾了。”
苏钱今日见了故人,心里是高兴的,连常年如刀削刻的脸也有了柔和的线条。虽别人不知这个中曲折罢了,道姑却是知道的,但她依旧素了面对着苏钱的举动,不予任何感情去辩驳。苏钱双掌一击,外面便有仆人和丫鬟鱼贯而入,捧着许多银锭和布匹,苏钱兀自尴尬地搓了下手,笑着开口道:“这些是丞相赏赐紫庐山的,为谢清儿多年来对二小姐照顾有加,实是辛苦。”道姑却未曾回应一句。
苏苓却暗自纳罕,这管家对师父的称呼也好生奇怪。心下顿时半分了然,半分疑惑,但师父没有说话,她只得将这疑惑吞进了心里。
苏钱顿了顿只好无奈道:“这里是你的清静之处,我本不便多扰,这就接二小姐走了。”
道姑点头,转过身去,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不忍回头再看一眼。苏苓虽对这里有万般不舍,也只得随苏钱离开紫庐山,回到丞相府去。走出大厅,来到门外,早有两顶轿子停在那儿,一顶颜色艳丽在前,一顶颜色暗淡的在后。
苏钱首先替苏苓打开前面轿子的门帘,苏苓坐上去,苏钱放下门帘也挡了苏苓的视线。
他再回首望向道姑时,只见她早已转身走远,心底苦叹:“清儿,当年你亦是这般决绝,为何你就不曾问问我,只要你问问我,我就……”
“唉!”苏钱叹了口气,掀开帘子坐上后面的轿子,吩咐下了山,苏苓掀开窗帘再看师父一眼,不知她看的是哪顶轿子,只知她是在挥手,便不忍再看,轿子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