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苓应了,打发小宫女去送容妃。行秋以为自家娘娘累了要休息,便要服侍苏苓躺下。苏苓招呼行秋,对她耳语一阵,交代她几件事要办。
“娘娘,您怎么知道?”行秋诧异,她没想到苏苓竟能猜到陛下或许要御驾出征的消息。行秋咋舌,娘娘此人聪明得令人惊讶,想必是往日陛下来泮宫,闲时曾私下对娘娘分析过天下大势,平日从宫人处听闻一些只言片语,而近来娘娘足不出殿,只从丞相来宣旨,娘娘便将情况猜得差不了几分。
“快去。”苏苓摇头一笑,“别管我怎么知道的。”
行秋不放心,交代了红果一番照顾好殿下和娘娘,便去小李子住处偷偷取了出宫的牌子。娘娘交代要的那些东西,恐怕不出宫找不到。
那些奇怪繁多的材料当真难寻,行秋出宫寻了半日连水亦没有时间喝。直寻到太阳落至西山,行秋见了心里着急不已,又担心会有什么事发生,也不知娘娘要寻这些东西做什么,行秋心底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寻到最后一件东西,行秋赶在宫门未关之前回了宫。宫中灯火通明,但一路太过肃静,连平时活跃的小宫女内侍们都不见了踪影,行秋心底越发沉了几分。
行近泮宫,行秋这才抓住一位内侍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内侍一时没认出换了衣裳的行秋,仔细辨认一番才小心翼翼地道:“行秋姐姐还不知道?陛下三日后便要御驾亲征了,晚朝时才下的旨。”
“那陛下现在在哪?”行秋一时着急,揪了那内侍问道。
内侍吓了一跳,平日里没见过这么暴力的行秋姐姐,忙不迭地老老实实回答:“陛下现在在皇贵妃宫里。”
行秋一算罢晚朝时间,一拍头坏了,“皇贵妃……”行秋撒腿就跑。
行秋自侧门进了泮宫,先在耳室内藏妥娘娘要的东西。换罢衣裳入殿,行秋便见到陛下与娘娘隔了一道帘子正在那里对峙。
红果一边给小殿下摇着摇篮对陛下和娘娘的对峙不知所措,见了行秋眼神向她求救。
小殿下醒着,笑得天真无暇,并不知道他的父皇和母妃此刻在争论什么。
行秋看向小李子,见他恭首站在一旁,亦表示没有办法劝解。
风涧溪叹了口气,抬手欲掀开纱帘,走近苏苓。
“陛下请留步。”苏苓止住风涧溪的动作,说道,“陛下今日若是来看望臣妾的,臣妾人陛下也见到了,臣妾很好,陛下不必挂心,陛下请回吧。”
风涧溪被苏苓噎了噎,一时无话反驳,进退不得。不过娘娘敢这般呛陛下的,泮宫诸人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已不是一回两回了。
见风涧溪依旧不走,苏苓又道:“陛下如果是来向臣妾道喜的话,那么臣妾在此也祝愿陛下早日凯旋。”说罢,苏苓在帘内福了福身,身段优雅。
她又瘦了,风涧溪在内心无奈叹道。
“你既已知晓——也好,孤只是来看看你和宸儿,无其他事。”
“谢陛下关怀,恭送陛下。”
“那么——孤便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风涧溪说罢,便转身抬脚离开。沉稳的步子踩在泮宫大殿金砖地上,不见尖锐却打在人的心间闷闷作响,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陛下别再来了。”
听得身后帘内那道清清泠泠的声音传来,丝丝沁凉入耳,风涧溪步子滞了一滞,但并未停下,步子“嗒——嗒——”一直延伸向殿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