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一路上都没碰上那男人。直到关上门后,屋里只有自己一人的身影,阮语才松了口气。
将随身的帆布包挂在玄关,阮语换鞋进门。
片刻后,她又转到玄关那边去,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朵萝卜花。
纤薄的花瓣被压得有些变形,阮语稍微整理了一下,搁在了桌上的笔记本边。
瞧见这花阮语就有些懊恼,却不是懊恼不知道明天如何面对饭店众人,而是懊恼自己随手拱个火,竟然还惹上身了。
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啊!
直到躺下时阮语还在气哼哼的,脑袋里一项一项掰算着沈随的不是。
等睡着做梦,梦里还是沈随。男人的身影在梦里有些模糊,唯独一双眼眸,清晰到惹人悸罔。
是以第二天,阮语顶着眼下青黑上岗时,人也有些呆。
徐小兰被昨天那朵花刺激狠了,光拿鼻孔对着阮语,嘴里呼呼喝喝。
阮语懒得和她计较,徐小兰就这个脾气,难怪连她亲姐姐有时都得嘲讽她几句。若是徐小兰上劲儿了,阮语也不给她面子,该怼就怼。
一来二去,徐小兰终于想明白,阮语不是表面上那么美丽温柔。
她跑去找姐姐诉苦,徐小梅却根本不给她面子,无奈,徐小兰只好去找在她眼里最为温柔可亲的王彩珠。
今天王彩珠自上班起,就不敢往阮语面前凑,只默默做自己的事情,倒是比平日里要勤快许多。
熊婷婷正和她凑在一处做事说话。
不一会儿徐小兰加入,三人的话题中心,自然而然转到了阮语身上。
“昨天你是没看到,阮语居然起哄让沈厨表演!沈厨什么人啊,瞧她胡闹,只好勉强表演了一下……”徐小兰脑内滤镜,已经把事情的本质彻底调转。
熊婷婷不说话,她昨天和未婚夫商量了一下,两人都觉得阮语的意思是向着他们的,所以熊婷婷现在不会去掰扯阮语什么。
正巧,王彩珠也不想提阮语,徐小兰说完,没人接茬,她就继续说:“彩珠,你昨天居然不在!哎,你为什么不在?不然那朵花肯定是你的,我宁愿是你的也不要是阮语的!”
王彩珠:“呵呵呵……”
她敷衍地笑了笑,昨天的事情,她已经听熊婷婷说完了。
徐小兰又说:“彩珠你不是也喜欢沈厨吗?”
“还好。”王彩珠十分敷衍。
徐小兰今日是脑袋瓜开了窍,瞬间又悟了王彩珠的态度,又委屈又生气的跑开了。
等她走了,王彩珠才主动开口问熊婷婷:“你亲事说定了?”
“说定了。”说起这,熊婷婷脸上露出甜蜜的笑。
王彩珠瞧了一眼,又问:“你们这都要结婚了,雷志文还不分房?”
戳到熊婷婷的难受点,她有些不高兴,可待王彩珠态度还是温和:“虽然是这么说,但我现在已经找到办法了!”
“哦?什么办法?”
王彩珠一追问,熊婷婷就不由自主把阮语房子的事情全倒给了王彩珠。
后者心中全是震惊:阮语的身世怎么变了?
还不等想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王彩珠又狂喜起来:事情好像是有利于她的!
恰逢熊婷婷继续说:“其实房子这事儿现在也没定,毕竟我姑强势。你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都和雷志文定了,就算他没房,我也没办法不是?大不了就花钱住咱们这里的宿舍,其实单元楼比分的筒子楼好多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俗语,忽然将王彩珠的双眼点亮
她觉得,自己也许有办法对付阮语了。
“你说对不对?”熊婷婷见王彩珠没说话,又问。
“对,对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王彩珠又恢复了往常热情温柔的模样,应和着的同时,眼中也出现了异常的狂热情绪。
几乎是王彩珠一反常态靠近的同时,阮语心中就出现了预感。
不过这一天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接下来几天,沈随依旧每日早上候在楼道口,给阮语递上一个牛皮纸袋。
有一次阮语问他为什么,沈随只说:“你吃就是了。”
之前有说过,阮语天生就是个反骨头。
这普普通通的五个字,又把她反骨劲儿给激起来了,干脆接过牛皮纸袋开始吃她的专属早餐。
“下次可以配一瓶牛奶。”
吃完了,阮语笑眯眯给出了优化意见。
沈随没应也没否,阮语自己也没放在心上,哪知过了一天,牛皮纸袋外多了一瓶牛奶。
宛市有卖牛奶的商贩,论斤卖,要喝得煮熟才行。
阮语自小喝牛奶长大,皮肤也似牛奶一般洁白,这样的一瓶奶,对她来说稀松平常。
只是阮语从未想过,自从进了文工团后就断了的每日牛奶,会以这样的方式,被带回她的日常。
沈随已经朝前走,日光将他身后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阮语脚下。
低着头的阮语,气恼地一脚踩在他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