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那人还真是好玩。”她对孟锦书说着悄悄话。
孟锦书却看着那人,觉得有些许眼熟,具体哪儿熟悉,他又说不上来。
“秋秋,我看他啊,让我都有点儿想大江师傅了。”
孟锦书却是很了解她,“又想喝酒了?”
她心虚的“嘿嘿。”
“今晚回去让小二温了来,暖身之用倒是可以。”
获得秋秋同意啦,董念顿时眉开眼笑起来,继续看戏。
掌柜的拿手指点着自己卷翘的山羊胡,“你又给我来这套,你要是真敢报官就去,我不拦你。”
“唉唉唉,你这人,忒狠心”韦南山坐着,屁股都不挪动一下,掌柜的背着手压着火气走来走去。
“那你说说,你啥时候走!”
“唉唉唉,我还不是跟往年一样么。”韦南山觉得这风吹来冻脸,赶紧又续了杯茶。
山羊胡掌柜鄙夷的哼了一声,“就你这身体,还吹风,赶紧给我关了!堂子里都被吹冷了,影响我生意。”
韦南山也鄙夷的看回去。“你懂啥!开着好!”
掌柜点着小胡子问:“你开着哪里好了!?”
韦南山坐得笔直,大袖一挥,伸手拂过头上包巾,半阖眼悠悠说道:“显得我仙气。”
“砰…”董念被雷到,胳膊肘一下子没支稳,发出小小一声儿。
掌柜的点不了山羊胡了,气得要晕过去,“张麻张麻,赶紧来扶扶你家掌柜的。”
“来了来勒。”麻子脸火速跑进来掺扶住,“哎哟掌柜的,韦南山那就这德行,您犯不着每年都被他气着。”
“来来来,喝铁观音。”韦南山这会儿面色恢复苍白,递杯茶过去赔罪。
“我不喝!我喝毛尖!”山羊胡掌柜坐下后这样说。
韦南山摸了摸花白的头发,“唉唉唉,我去,我去泡。”抖落抖落衣袍,他起身,身形微微佝偻,拿起横放在凳子上的木头拐杖,慢悠悠的去到柜台前找毛尖儿去了。
也就在这时,孟锦书隐约抓住了记忆的碎片,老头子,姓韦,拿着拐杖,他前世在殿前曾见过这人站在众多大臣之中。
那时的韦大人,虽已经满头花白,拿着拐杖,却是面色红润,身体坚朗,和此时是略有区别的,况且如若真的是韦大人,这个时候为什么不在京城?也或许是出来有什么要务,但是看这模样不太像,孟锦书心下疑惑却没有思绪,和董念一样静静观望着。
当然也不是静静观望了,刚刚董念发出了轻微声响,被韦南山听在耳朵里,早注意到这边二人了,给山羊胡掌柜泡好茶后,他拄着拐杖慢慢踱步到这二人跟前。
挥一挥衣袖,显得自己是得道高人一般,才开口道:“你二人来此处作甚啊?”
“喝茶。”董念很耿直的回答。
孟锦书起身作揖,“来书院求学。”
韦南山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儿面前的少年,眉眼精致,又打量了那边坐着的董念,眼珠子一转,眯眯眼笑着问:“丫头,我们家茶好不好喝啊?”
那边掌柜听韦南山又开始了,伸手将窗户给放下来,开始当透明人。
董念捧着手中半凉的茉莉花茶,“还、还行啊。”心中小人大问号飘过,这人要干啥啊。
“你看你手中这杯茶都等得凉了,那边鹿鸣书院人不也没怎么少么。依我说啊……”韦南山耸耸肩,“依我说,就算排到你了,那边人也满了。”
这个董念知道,看了一眼孟锦书,孟锦书也没有发言的意思,于是她硬着头皮接话:“也有这个可能吧…”
“唉唉唉,丫头你可知这禹州城可不止一个书院,除开这鹿鸣书院,还有其他很多咧,况且,况且这鹿鸣书院啊,是出了名的束脩要得多。”
他看了眼董念身旁的小篮子,轻轻摇摇头,意思表达得很明显。
这董念也知道,来之前早就打听的全面了,他们的束脩又不止是这一小篮子,更多的是——银票,都搁在孟锦书怀中呢。
孟锦书笑了笑,鞠身拱手,“实不相瞒,我与这位董念姑娘一起来禹州城,银两不足,交了这些束脩便可算捉襟见肘了,若…若是有可堪比鹿鸣书院的其他书院,还望老先生指路。”
孟锦书说起瞎话来也是眼都不眨的,青年派,啊不对,少年组最帅影帝,董念已经在心中默默给人颁奖了。
韦南山显然听到这个回答正中下怀,“要说我,要去就去南山书院,山清水秀,静修求学最佳之处。”
韦南山…南山书院……
见到董念疑惑地眼神看过来,韦南山清清嗓子,声音有了些气力,“我便乃南山书院第5代山长,韦南山。”
孟锦书一听,神色微动,便立马恭敬的作了一揖,双手交叠拱向前,头低下与臂膀齐平,“学生孟锦书,见过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