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叹了一口气,听到外面已经开始拍卖物品了,复又不甘心地问道:“哥哥,你说我和百里于安谁更聪明一点?”
“当然是百里兄弟,坊间怎么传他的来着,对了,叫智近乎妖。妹妹,你是不知道百里兄弟就像是什么都算了一样……”薛蟠兴致勃勃地说着,闭着眼睛似是在回忆百里于安那种算无遗策指点江山的雄姿。
待他睁开眼时,薛宝钗早就没了人影。
薛宝钗没有再在商行停留,直接回了大观园,正好赶上贾母大宴大观园。
“大姑娘,你这一大早的去哪了,园子里的人都找你找得要疯了,你倒是和没事儿人一样,不知从哪个仙子洞府回了。”
香菱略带好奇地埋怨,让薛宝钗苦笑不得。
她戳了一下香菱的额头说:“死丫头,平日里呆傻的模样都是装的吗?才跟林妹妹学了几天诗,这才学没长多少,她的小性倒学了十成十。”
香菱听了急急地摆手:“奴婢哪能和林姑娘比,林姑娘和大姑娘都是天上下来的仙女。”
“宝姐姐,这是做甚,没道理刚出去鬼混回来就欺负我的学生。”林黛玉贸然走了进来,嘴角噙着笑意,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客人。
薛宝钗笑了,也不起身迎她,倚在软榻上懒懒地回道:“你不是去赴宴了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儿?还说我鬼混,你这又是从哪里混来?”
林黛玉举帕掩唇,笑着眨了眨眼睛说道:“日头都快落了,宴早就散了的。我再混来也没有出了府,哪像宝姐姐舌战王史?”
薛宝钗听这话,不由来了兴致,坐起身子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哪里和那些王,那些史战辩过,他们人多,一人吐口水也淹死我了。”
林黛玉嗔了她一眼:“难不成王家还真如凤姐儿所说,砖缝里扫扫都够这府里吃上好几年?你这富足身家竟怕了他们?”
说完,又把今儿宴上的事细细地说给了她听,原来王熙凤得了王仁被薛家废了的事,不理会贾母的挑唆,只说了句“废的好”,然后哭了几声,便揭了过去。
后来,史家二爷又差人传消息,说是百里于安是如今可是九皇爷,称一声千岁也使得,贾母也得知了薛家商行的底细,一时脸色惨白,这宴也摆不下去了,便提前散了。
薛宝钗听完林黛玉的述说,淡淡言道:“我早就猜是她在背后使计,她这也算扳着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在史家的威信怕是要落了,到时再使唤史家人,怕也没那么顺手。事没成,王子腾那里恐怕也会深究此事,到时史家免不了一个撺唆嫌疑。”
“唉……莫要提这些烦心的事了。”林黛玉神情忽然变了,眉目尽显哀愁之色。
薛宝钗知她是为了贾母落了这般不是心里难受,毕竟贾母将她养大,不管贾母如何势利,对林黛玉的养恩那是实打实的。
于是,薛宝钗便在这个话题上住了嘴,笑道:“你怕不是为了来给我说故事的吧?”
林黛玉经她一提醒,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拉着她的手破涕而笑:“湘云的亲事好像要定下了,外祖母说订亲后就要少出门,便把她接进园子里与姐妹们住几天。湘云与我差不多年纪,订亲后竟要过似牢笼的日子。宝姐姐,你说说这订了亲有什么好处?”
薛宝钗没有想到林黛玉会有这么惊世骇俗的想法,林黛玉肯直言不讳与她讲这些,自然是拿她当了亲近人。
她不由调笑道:“若你与宝玉定了亲,自然也就知道其中的好处了。”
林黛玉脸色一暗,叹气道:“宝姐姐莫要提他,前几日又撞上他洗澡与丫鬟嬉戏的事,我心里竟有几分恶心。晴雯那个直爽的性儿不知何故病倒了,他平日里与晴雯甚是亲近,外祖母要把晴雯挪出去时,他竟一句不说就应了。”
“怎么回事?晴雯身子一向好得很,怎么就病倒了?病了就挪出去,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宝玉那里倒底出了什么事?”薛宝钗皱着眉头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毕竟前世晴雯的死和王氏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