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梁怀玉逼着大家伙都穿得红红火火,自己也换了身大红的新衣裳,又备了好些压岁钱,等到守岁到大年初一。
梁清开心得过分,接过梁怀玉给的压岁钱的时候,嘴唇都有些颤抖。
想起他从前东飘西泊,梁怀玉也有些感慨,拍了拍他的头。梁清又长高了,她现在拍他的头,都要踮脚了。
瓜子一磕就从大年三十跨到了大年初一,梁怀玉打了个哈欠,决定抓紧时间再小睡一会。
从走廊过的时候,才发现又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梁怀玉伸手一捞,什么也没捞到。
这一觉睡得挺好,还梦见了她阿娘和阿爹。阿爹和阿娘刚要给她压岁钱,她伸出手,便什么也没了。梦里的场景又变了,有个老和尚正对着她,笑眯眯地说着,一切都是命数。
然后梁怀玉就醒了,她撑起身,摸了摸额头,有些烫,嗓子也烧得疼。没什么力气,下床想给自己倒杯茶,却发现茶杯里空空的。
梁怀玉咳嗽两声,叹气,新的一年,第一天就生病,看来不是什么好兆头。
勉强地穿了衣服,走到前院,大家伙已经围着炭火坐成了一圈。
梁怀玉声音都是嘶哑的:“早啊。”
小谢说:“哎哟掌柜的,你这是着凉了?我去请个大夫来。”
梁怀玉走过来坐下,没有推辞。她从前很少生病,就连上次被关在阴冷潮湿的房子里这么久,又被陈斟扔水桶里泡了这么久,第二天回来也还生龙活虎。突然一生病,她还有些不知所措。
大夫来得挺快,还是上回陈斟请的那个。
大夫居然还记得她,给她把了脉,开了药,最后又劝道:“姑娘年纪轻轻的,还是要爱惜身体啊。”
梁怀玉:“……”怎么觉得这话里有话似的?
病来如抽丝,梁怀玉的大年初一都是在床上度过的。一病就是好几天,整个年不是在吃药,就是在等待吃药。
苦得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吃药了。
病好的时候,已经出了十五。
难得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梁怀玉看着外头的阳光,拉着云瑶出来散心。
太阳看着暖和,等真到了外面,北风一吹,梁怀玉脖子都缩起来,最后还是回了醉月坊。
回来的时候,店里来了个客人,正是林姑娘。
梁怀玉被她瞪得印象深刻,一眼认出。林姑娘还有些不好意思,眼神有些躲闪,问了句:“李珩没来吗?”
梁怀玉失笑,答道:“六皇子金枝玉叶,怎么会成天往我们这小店跑呢?”
林姑娘站在那儿犹豫了很久,而后看着梁怀玉说道:“这位姑娘确实生得很好看,也很温柔。”
看的是梁怀玉,说的确实云瑶。
梁怀玉一时有些愣,抿了抿嘴角,也不知道这林姑娘上门是找她们的不痛快,还是找自己的不痛快,正想着怎么劝,云瑶淡淡地开口:“他不过是觉得路上的一朵凤仙花长得好看,林姑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林姑娘定定地看着云瑶许久,随后一扬嘴角,笑了。
林姑娘要走的时候,梁怀玉突然想起正事来,悄咪咪地凑到她身边,问道:“实不相瞒,我看林姑娘你身手非凡,想问问林姑娘,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林姑娘有些惊讶,点了点头。
林姑娘全名叫林定安,名字就不愧为武将之女。家里武器一大堆,看得梁怀玉眼花缭乱。
梁怀玉伸手拿一杆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提起来。
林定北轻轻一提,便提了起来,顺手还耍了一招半式。
梁怀玉眼里放光,鼓掌鼓得很响亮。
林定北把那杆枪扔过来,梁怀玉接得一个踉跄。
林定北说:“练武呢,最讲究基本功扎实。所以得先从基本功练起,你可以试试最简单的扎马步。”
梁怀玉问:“有没有什么速成的,能让我在晚上把别人套麻袋打一顿都不会被发现的?”
“……”林定北摇头。
学武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梁怀玉拜了林定北为师,每日过府来练两个时辰,除此以外,还要忙活零嘴铺子和话本铺子。
每天累得半死,也睡得安稳。
这样的忙碌里,梁怀玉把陈斟以及给他说媒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再次见到陈斟的时候,梁怀玉差点没躲进桌子底下。
好在人太多,躲桌子底下太丢人,梁怀玉还是忍住了。
梁怀玉用袖子遮着脸,旁边的姑娘媚笑一声,抓着梁怀玉的袖子:“哎哟,这位公子,你还害羞呢。”
梁怀玉:“……”
陈斟一眼扫过来,梁怀玉后悔刚才没钻桌子底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陈斟:(皱眉沉思)我和女人抢女人?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