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看了看江怀璧床头,忽然道:“你的那封信都被血浸透了,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敢乱动,只好从你衣服上拿下来先给你放在床边了。”
江怀璧点点头,她方才也看过了,完好无损。她原本怕信被打湿了还专门用放水的信封装了起来,里面应该还完好,即便染了血也没什么,内容和那金印比较重要。
从晋王府拿到这些信时她便想到必定不会那么顺利,因此提前在信中写了另外一封信,聊聊几句话,交代不管是木樨木槿还是沈迟拿到这封信,无论如何要呈到景明帝面前。然而当时的情况紧急,她甚至都来不及将信给沈迟,只能一直死死护着。
如今有幸生还,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妇人看她神色飘忽,想着该是身子不太舒服,便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来。转过身倒水是她还在想着,这姑娘好生奇怪,这么重的伤,她居然一声都没有叫出来。那一次丈夫受伤时回来还呻.吟了几天来着,这姑娘莫非不是常人?
外面的小丫头一进屋就显得热闹多了,她清清脆脆在门口喊了一声:“娘,爹回来了,咱们可以吃饭啦!爹还让我给这位哥哥端了饭,咱们一起吃吧!”
妇人转头笑着应了声,然后接过碗转身看着江怀璧:“公子慢用。”
江怀璧道了谢,看着妇人离去。那小丫头居然不怕她,看着江怀璧清清淡淡地面庞也不生疏,临走时回过头还做了个鬼脸,笑得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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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迟大早上醒来却是被身上的伤疼醒来的,然而他发现自己竟然被绑在床上!他顿时傻了眼,要挣扎身上的伤疼的很,不挣扎被捆得也疼。
米大夫的徒弟在外面正端着一碗饭,听到动静后进来,对着沈迟憨憨笑了笑:“沈公子你醒啦!我师父怕你上药时太疼受不了乱动,又怕你晚上被疼醒来还乱动,所以就先用绳子把你绑起来了。你只要保证你不乱动,我就帮你解开绳子。”
沈迟无语,这绑着要是乱动还不是要碰到伤口?
“那药铺里没有止疼药么?”
徒弟将嘴里的饭咽下去,认真道:“有是有,但是那些药不多了,昨天晚上已经全给另一位公子用啦。”
沈迟想了想的确是江怀璧的伤势更重些,她那样单薄的身子这些伤估计比她还疼,叹了口气,不得不屈服:“我保证不乱动,你给我解开吧。”
徒弟点了点头,放下碗筷过来给他解开。
刚解开绳子,沈迟还没有略微活动两下,米大夫本人已经站在了门口,手里捧着一碗药汤,冷冷淡淡道:“先喝药,再吃饭。”
沈迟还怔怔的,自己到底哪里惹着他了?从昨晚开始就觉得这大夫对他很不友好,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徒弟结果药碗递给沈迟,他接住喝了第一口差点没有吐出来。
这药里是放了多少黄连!
他觉得这大夫八成就是针对自己的。哪有大夫将病人一晚上死死绑在床上的,明明知道他饿了一晚脾胃很弱还用黄连来刺激他!
米大夫那双沧桑却深邃的眼睛死死盯着沈迟,看着他把那碗放了最大剂量的黄连药汤喝完,脸上隐忍着痛苦的神情。
沈迟把碗递给徒弟,这下连吃饭的欲望都没有了。
米大夫轻哼了一声,接过碗走出去。
沈迟砸了咂嘴,满嘴的苦味让他几乎呕吐,他苦着脸悄声问徒弟:“我哪里惹你师父了?这黄连大概没必要放这么多吧。”
徒弟呵呵一笑,让他附耳过来,然后也低声说了一句:“师父说不让我告诉你,你可以自己想想……”
沈迟:“……”
他索性不追究这个问题,换了一个问:“那昨晚那个重伤的公子怎么样了?”
徒弟老老实实答:“师父开了药连夜让我送过去了,师父马上收拾完还要去看看,不过以师父的医术,肯定是没事了。……对了,我看了看那两份药方,那位公子的里面补血的比较多,你猜你的……”
沈迟撇了他一眼想都没想,“我的黄连比较多吧。你师父就不怕把我治死。”
徒弟嘿嘿一笑:“那不会。我师父有分寸呢,再说黄连对你的伤也有好处哇。你看我给你背,黄连汤内用干姜,半夏人参甘草藏……”
忽然从门外跑过来一个药童接道:“……更用桂枝兼大枣,寒热平调呕痛忘!师兄你背的黄连汤对这位哥哥的病没有啥效用啊,再胡乱扯个方子师父又要罚你啦!”
徒弟脸色通红,转身斥骂:“你认你的草药去,今早认不完第二卷我就打手心了!”
那小药童头一耷拉,吐了吐舌头又走了。
沈迟强忍着嘴里的那股苦味用了点早饭,然后跟着米大夫一起去看看江怀璧。
作者有话要说:沈迟:本公子今晚太憋屈了,我有那么好色么?一群人都来瞒着我,黄连苦死了~
青山:世子您不好色,您只是长得好色,没办法,长得太美从而错过了偷窥媳妇的绝佳时机~
沈迟【悲情高歌】:愿世间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