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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1 / 2)


周嫩放下电话,害羞得趴在沙发上。那句话太邪恶了,仿佛在引诱未成年人堕落。但确实大大的刺激了宋希白,他的灵感应该是不愁了,想想也是好事。心里的罪恶和羞耻感就这样被抵消了一半,周嫩坦然地打开手机开始点外卖。

和宋希白十五天无法见面,半个月,好久,即使放到一辈子里周嫩也觉得好久。她越爱宋希白就越贪心,尽管知道不可能一辈子形影不离,但没有他的日子就是失去。宋希白肯定也会因为错过了她的十五天而伤心。

但是她可以把这失去的、错过的日子记录下来!见面后仔仔细细讲给宋希白听,让他错过的伤心变成知情的安心,而她也能在分享和回忆中把失去一点点填满。

说做就做。周嫩跑回自己家拿来一本新的速写本,水彩套装和拍立得。生活和心情是有颜色的,光用文字记录太平太白,配上图画、照片和视频才是真实饱满的一天。

周嫩打开速写本,在第一页用水彩画下宋希白和自己的大圆脸,中间是三支蜡烛和两盒泡面,然后在下面写道:刚才梦到你了,是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可是后面的走向有点不对……写完画了一张害羞的小脸。

周嫩对第一篇绘画日记非常满意,她吹吹未干的画,举起拍立得来了张自拍,然后把出来的照片粘在绘画日记背面。她拿着笔刷选了好久,最后蘸满天蓝色在照片旁写道:这是今天的我。失去了太多,但以后能得到更多。

点的外卖来了,周嫩打开盒盖,把订单放在旁边,用拍立得拍下。——今天的外卖。明天回爸妈家,学做菜,做给你吃。

2月10日周日初六

今天本来是回去学做菜的,但被爸妈拉去四叔家拜年了。

一进门四婶就问起你,说怎么没把你带来,是不是分手了。我对她神秘一笑,啥都没说。

我们今天发现四叔家附近的那所大学里有保龄球馆!可是好贵,一百五一局。东华请的客,我们四个人(我,东华,大伟,杨子浩,四个还没结婚的小朋友)玩了三局。很开心,我当然是教练啦。

今天是最后一天走亲戚串门,明天就有人要上班了,下次再见这群“又吵又讨厌”的亲戚可能要等到明年过年。

有点惆怅。

今天的画周嫩挑战了一个全新视角——俯瞰保龄球场。人多物多,还有繁杂的透视关系。她画时小心翼翼,画完欢欢喜喜,觉得自己也有绘画天赋。

今天周嫩拍了好多照片,粘满了两页纸。除了一张在保龄球瓶全倒瞬间,和一张年饭桌的照片,其他都是周家人的合影。但之中有唯一一张单人照——妆容精致笑靥如花的周四婶。因为她听周嫩说这些照片会给宋希白看,所以软磨硬泡让周嫩给她拍了张单人照。最后,丰盛的年饭桌照片放在正中间,下面用大红色的字写着:年过完啦!

2月11日周一初七

今天还是没学成做菜,因为爸妈要在家里弄小年饭,还不让我帮忙,说我越帮越忙。不过跟他们说好了明天一定学做菜,也定好了学习内容:番茄鸡蛋汤和炒花菜。不准笑,我的悟性当然要从最简单的开始学,哼!

今天的画是在厨房里并肩作战的周爸周妈。照片是家里各个角落,主要是周嫩自己的房间,还有挂在客厅墙上的水墨山水画,小阳台上周爸养的花草,能从大阳台望见的小公园,以及三张周嫩周爸周妈在年饭桌边的小全家福,分别是开吃前,吃饭中和吃完后。

2月12日周二

炒菜太恐怖了。我怀疑我就是四肢不协调的弱智。而且我负伤了,手背手指上好多热油烫出的小泡泡,有照片为证。因为双手负伤今天不能画画了,但我把学炒菜的全过程路拍了下来,我妈友情出演我爸特邀拍摄。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味道还行。嘿嘿。背后有照片,看相也不错。嘿嘿嘿。

2月13日周三

昨天晚上又梦到你了。是我们没经历过的故事,像在演电影,具体的不记得了,也说不清是美梦还是噩梦,就记得你穿着大红色的风衣对我笑。

今天中午把昨天学的番茄鸡蛋汤和炒花菜巩固了一遍。嗯,我确定已经学会,等你回来试吃。

晚饭后我对爸妈说我想找工作,可是爸妈让我再休息一段时间,至少把这个月休息完。

今天的画就是穿大红色风衣的宋希白。但是背影,因为周嫩画不出宋希白百分之一的帅气。照片是中午重温一遍的番茄鸡蛋汤和炒花菜,就看相来说跟昨天的没有变化。周嫩夜不能寐,到大阳台拍了一张万家灯火,还有从浓云后现身的下弦月。

2月14日

怎么突然就到这一天了?要不是我妈说起我都忘了。

所以我今天什么都没做,老老实实的在我想你。

你想我吗?

今天的画是一男一女牵在一起的手。但是周嫩找图临摹的,因为手指太难画了。照片是周嫩抱着一只小狗毛绒玩具的自拍,以及夜里比昨天稍微凸起一点的月亮。

2月15日周五

昨天没有梦到你。但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我把那种感觉画下来了。

有件事忘了说,我把你的《百年孤独》带回来了,每晚睡觉前都会看半个小时。今天我妈和她的大学同学们聚会去了,我爸找他的老同事打麻将去了,我一个人在家看了一天的《百年孤独》。

《百年孤独》真的是本好书,但很多人说第一页就看不下去。我思考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作者讲故事的方式,一大段接一大段的叙述,极少出现对话,从故事开始就让读者成了旁观者,无法代入不能共情,所以让很多人感到无趣和沉重吧。

周嫩画的昨夜的梦境——一片淡蓝色的波浪,一双温柔的手从波浪里伸出,手里坐着一个女孩,女孩捧着一大堆金光闪闪的珍珠宝石开心地笑着。

2月16日周六

今天睡了个大懒觉,玩了下手机就吃中饭了。下午没事,下楼在小区里逛了一圈。这个小区挺大的,绿化很好,好多认不出的植物,随处都能看到粉色,白色和暗红色的梅花。我开始盼望春天了,这里肯定会更美。

周嫩逛小区时走走停停,看见美景就拍,把一个相纸都拍完了。回家挑选照片时发现每一张都很喜欢,就都贴了出来。

2月17日周日

今天回巷子了。巷口的店铺都开门了,他们都问你到哪里去了,我说你在家做作业,开学就回来。陈大姐还没有回,看来她在英国玩得很开心呀。

你门前角落里的碎瓦堆冒出了几株嫩芽。我试着画了张水彩写生。

人生第一张!求夸奖!

写生的时候有一只猫跳到围墙上,是一只很瘦的大橘,目光犀利,应该是野猫。它看了我一眼就从围墙上跳下去了,只抓拍到它胖胖的尾巴。

2月18日周一

今天特别失落,早上醒来就有这种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是不是你出什么事情了?我好担心。

我们最爱的那家咖喱店终于开门了。味道没变,就是猪排有点焦,等你回来我们再点一次,要是猪排还这样,就拉黑换店。

晚上了,还是好焦虑,你真的没事吧?

2月19日周二元宵节

今天之后年就真正过完了。你知道吗,元宵节是中国的情人节。可是你不在,为什么又不在?连着两个情人节都不在,都让我一个人过。

你这个大坏蛋!

今天我回爸妈过的元宵节,早上起老早回去吃了汤圆。

爸妈今天认真问起你。我把在你家和宋阿姨发生的事都说了。爸妈说我太冲动,但我说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冲动”。爸妈问你什么能回,我说二十四号,然后他们让我有空带你回来。

小宋同学,是不是很开心?

2月20日周三

破二了,我可以倒数了吧?好紧张!今天不写字了,直接画画。用水彩临摹几张世界名画。

《星空》《呐喊》《睡莲池》《向日葵》

啊哈哈,我膨胀了。

2月21日周四

三。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想你了。

今天陈大姐从英国回来了!给我们带了好多小礼物,还有一顶英国士兵的熊皮帽。我不敢收,看着就贵,但陈大姐说是化纤的,便宜。其他的小礼物我不仔细说了,我都拍了照片,你回来也能看到实物。

我去陈大姐家吃饭喽!

周嫩带着熊皮帽拍了张自拍,还和穿着新衣服的陈大姐拍了张合照。

2月22日周五

二。

我想你了。

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都住在你家里。每晚都睡在你的床上,每天都开你家的暖气,每天都用你家的天然气烧水洗澡,每天都用你家的水,看你家的电视,喝你的饮料吃你的零食,颜料没了也都是用你的。你回来后算算水电费燃气费吧,我一分不差你。

今天的画是水彩写生《宋希白家的画室》。今天的照片是宋希白家的水表电表和燃气表。

2月23日周六

一。

我好想你。

明天你就能回来了,所以今天我把你家大扫除了一遍。不光屋里,还帮你收拾了院子。不过我在院子那边的小仓库里发现了好多奇怪的东西。

等你回来解释清楚。

今天的照片是院子那边的小仓库,和两架子的石膏手、脚、头特写。还有好几张打扫完后一尘不染的房间角落。今天周嫩没画画,体力透支拿不动笔了。

24号早上八点周嫩就醒了,她打开手机屏幕——没有来电和信息。她马上给宋希白打过去,那边还在关机。

周嫩一点都不沮丧,反而燃起熊熊斗志,她爬起来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再回到卧室拿起床边的手机一看——有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周嫩想都不想就回拨过去,嘟两声后接通了,里头传来阿泰的声音:“周小姐,您起床了吗?”

“我起床了!”周嫩中气十足地回答。

“我已经在门外了,您还需要多长时间出门?”

“马上!”

挂断电话,周嫩麻利地换上昨晚睡前准备好的衣服,妆也不化了,抓起单肩包穿上靴子就跑出家门。

阿泰真就站在门外,对周嫩弯腰行礼。“周小姐早上好。”“早上好。我们快走吧!”周嫩冲到阿泰前面。

巷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是那天阿泰送周嫩回家的那辆,周嫩一眼认出来,打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您旁边的纸袋里是早点,请慢用。”阿泰坐进驾驶座后说道。

周嫩应了一声,装作不经意地问:“阿泰,我今天能见到宋希白吗?”

“白少爷还没解禁。”阿泰说。

周嫩心头一颤,“那是谁让你来接我的?”

“周小姐有什么疑问,过去之后就知道了。”阿泰说完这话沉默了全程。

这次进山的路是周嫩第一次造访宋家时的那条,那时和宋希白打闹了一路,如今却物是人非清清冷冷,唯一相同的是不知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

周嫩无神地注视着窗外,车辆驶到那排青灰色的围墙前,她发现大雪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大空地,与马路有两层楼的落差,围住空地的根本不是低矮的灌木丛,而是一片高大笔直的冷杉。

车辆转过九十度的弯,接着是一段大下坡,青色围墙在此中断,换成一排黑色护栏,黑色护栏离马路越来越高,斜坡上栽满一株株植物,每株中间都有一朵青中泛黄的花苞,好像是郁金香。

车辆又行驶了十分钟到达主宅。周嫩抬头,望着树林后露出的青灰色飞檐翘角,总觉得蒙在一片不易察觉的雾气中。阿泰把周嫩领到会客厅稍候,然后离开了。周嫩又不安起来,猜不到会是谁来迎接她。

“周嫩?”宋大易突然从里间走出来,看到沙发上的周嫩有点惊讶。

周嫩立刻站起来,心中的大石头随即放下——还好不是宋阿姨。

“大易早上好。阿泰刚送我来的。”

“早上好。早餐吃了吗?”

宋大易听周嫩叫他大易,忍不住有些开心,他让周嫩坐下,但周嫩拒绝了。

“我在车上吃过了。你是不是来带我见宋希白的?”周嫩急切地问。

“不,我刚好要出门,没想到碰到你了。等下阿泰会带你去的吧。你等不及了?”

周嫩诚实地点点头,更急切地问:“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可以现在就带我去吗?或者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找?”

宋大易犹豫一秒,答应了:“跟我来吧。不过小白凌晨才睡,现在肯定没醒。而且他这半个月没日没夜的工作,一天只吃一顿,还是饿极了才让人送饭到画室。”

“怎么这样……”周嫩的心生生抽疼起来,她鼻头一酸,拉住宋大易说:“让他多睡会儿,醒了我们再过去。”

“我马上要出门,先带你过去,小白在画室里,不吵醒他就行。”宋大易顺手牵住周嫩,拉着往屋后走。

大宅子就是大宅子,错综复杂包罗万象,可谁又能想到还有一座文艺复兴时期建筑风格的天井和拱顶走廊呢?周嫩站在正方形的天井中央,仰头环视一圈,被四面严谨又华美的窗框、墙壁、立柱惊艳住了。

宋大易送到这里松开了手,指着通向大草地的走廊对周嫩说:“你自己去吧,我有事先走了。”

“谢谢你,大易。”

宋大易越来越喜欢听周嫩叫自己大易,但喜欢之余不免泛起丝丝惆怅,他没说什么,哥哥似地摸摸周嫩的头,转身走回室内。

天井和走廊在主宅东侧,离中央较近。周嫩跑到大草地,扭头看到西边不远处有一排青灰色泥塑。今天阳光灿烂,周嫩眯起眼睛数了数,一共九座,间距很开,按高矮排列,最矮的最近,有一米多高,最大的至少两米,而且宽如饼状。

周嫩心跳加速,她知道那九尊泥塑就是宋希白十五天里创作出的作品。她走着走着跑起来,看清了最矮的那尊是蹲着的宋希白。宋希白表情专注,袖口高高挽起,两条手臂塑造得极其真实,能看到肌肉和筋骨的走向。他两手向前比划着,腰上却有一团雾气,周嫩明知道这雾是泥塑的一部分,还是忍不住凑上去吹了吹。

周嫩没懂第一尊泥塑的意义。她走到第二尊前——宋希白站起来了,但弯着腰,穿着同样的工作围裙,手臂向前摆,表情仍旧专注,背上的雾气膨胀了一圈,裹住他的腰。第三尊宋希白站直了,双臂高高举起,那团烟雾向上上扩散伏在他的背上。到这里周嫩才看明白,这九尊宋希白就是他雕塑时的动作。

缠裹在宋希白腰间的雾气越来越厚越来越多,大口大口吞噬着他,到最后的泥塑上已经占据全部视野,宋希白只剩一只手掌和半边脑袋在外面。那雾气逐渐显现出人的轮廓,可始终蒙在长长的轻纱里,分不出男女,看不清眉眼,飘在空中,比烟飘渺比羽轻盈。周嫩去撩纱罩,手指理所当然地碰到了冰冷坚硬的泥块。

欣赏完九尊泥塑周嫩震撼不已,不信这么大的工程宋希白居然只用了半个月。她又从最后一一看到前面,最后蹲在第一尊宋希白前,摸摸他看似柔软但硬冰的头发,柔声说:“我来了。等会儿就去找你。”

周嫩扭头对悄无声息的画室微微一笑,然后看到了一把小凳子,小凳子离泥塑有四步远,面朝这边,但不正对,往一边歪出很多。周嫩走过去坐下,一抬头全身凝固了,但血液慢慢沸腾起来,两眼越睁越大,眼珠颤动着,下一秒泪水夺眶而出——

她从这里看到排成一列的九座雕像组成了一张女子的脸。女子脸半侧,微垂头,眉目柔美,含情脉脉地看着这边,嘴角的笑容若隐若现。这女子就是周嫩。

周嫩猛地站起来跑进画室,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宋希白。宋希白裹着满是泥点和颜料的毯子睡得很熟,但并不安宁,眉头和嘴唇都绷着,头发凌乱,脸颊暴瘦,双眼紧闭,睫毛下是发青的黑眼圈。

周嫩此刻五味杂陈,但对宋希白的爱意已经克制不住,扑上去捧起他的脸猛亲。宋希白长长的嗯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嫩嫩……?”

宋希白不敢相信看到的是谁,他从毯子下抽出双手,轻轻抱住周嫩的脸。

“是我。”周嫩咬住嘴唇颤抖地说,可还是落下了几滴滚烫的泪。

“嫩嫩!”

宋希白瞬间清醒,一把将周嫩抱进怀里,毫不留情地吻住她的嘴唇。他吻得很霸道,要把周嫩的一切都吸进嘴里慢慢品尝。

终于周嫩因为无法呼吸不舒服地扭动起来。宋希白饶过她,甩开毯子站起来,抓住周嫩地手腕:“走,去房间。这里太乱太脏了。”

周嫩登时盘腿坐住,将全身力量集中在下盘,慌张问道:“去房间做什么?”

“做你答应我的事啊。”

“不行,你都累成这样了!”

“一看到你我就不累了。”宋希白一使劲,生生将周嫩拉了起来。

“不,你很累。我拿镜子给你照照现在的鬼样子。放手。”周嫩拼命甩胳膊,但宋希白的手就像黏在手腕上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宋希白当然不放,把周嫩拽过来抱住,不高兴地说:“你嫌我丑?”

周嫩哭笑不得,又有些羞涩地说:“我是怕你吃不消。你知道,那事很费体力的……这半个月你吃没吃好睡没睡好,难道你想过劳死吗?”

“死在你的床上我心甘情愿。”

“宋希白,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明明是你说再见给我的。我在履行你的诺言,凭什么对我生气?”宋希白说得委屈,对周嫩的反悔恨得心痒痒,报复似地咬住她的耳垂。

周嫩浑身一软,赶紧捂住嘴堵住□□,等稍微冷静下来后颤声说:“我是说了那话,但我没说立刻做啊。而且这里是你们家的大宅子,我放不开。”

宋希白主动忽视前半句话,觉得后半句话有些道理。“这里对你来说太陌生了,确实比不上熟悉又温暖的巷子。嫩嫩,我现在上楼洗澡换衣裳,然后回去。等到了那里你可别再找理由躲。”

周嫩为暂时的得救暗暗松口气,她把宋希白推开,有些脱力地催促道:“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你不来帮我搓背吗?”宋希白嬉皮笑脸地问。

周嫩看向外面,脸上浮现一抹朦胧的笑容,“我想再看看那些雕塑。”

宋希白头皮一炸——刚才真是被欲念冲晕了头,连这半个月里最重要的东西都忘了!

“那是我为你创作的,名字叫‘周嫩’,拼音标注‘sinian’。一开始我计划每天做一尊泥塑,因为我每天都很思念你。但越到后面工程越浩大,最后只做出九尊。”说到这里,宋希白遗憾地皱起眉头。

“你知道那团烟雾是什么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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