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毅他们的公司被安排在中间出场，不上不下的时间点。
因为实在太没有名气，也没有什么噱头。
师兄们还没上场，就紧张起来。
“想象一下，每天超过6个小时暴露在镜头下，一举一动都要被数万人检视，哪怕只是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都会被喷……”
“你这就受不了了？人家司毅都没说什么呢，是不是，司毅？”
司毅突然被cue到，淡淡的说：“我觉得紧张是很正常的。”
师兄扫了他一眼：“看你一副淡定的样子，之前预想的排名你填了第几位？”
司毅想了想：“第9位。”
“嗤……你也太没志气了吧，至少填个5以内的数字啊。我跟你说啊，谦虚的人设早就不讨喜了，现在大众都喜欢自信的人。就算没有自信也要装出来……”师兄侃侃而谈。
司毅不走心的听着，不时点点头。
因为企划公司小，不出名，出新闻宣传都是占网页上不起眼的一角，没热度也没关注，所以师兄们都憋着一口气，恨不得马上在舞台上发光发热，让大众知道自己的实力。
司毅没有这样的压力。
对于自己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大概率要陪跑的命运，他认识得很清楚。
*
在签名墙上，【DreamProject】闪闪发光的标志下，司毅弯腰一笔一划写下：希望成为能给别人带来幸福的存在。
看到这样幼稚的话，师兄们都笑了，久违的拍着司毅的肩：“没想到你这家伙也有中二的一面啊！”
司毅心想：或许吧。
两年前，他赴美留学时，也怀着一腔热血。
那时他生活中认识到的唯一的黑暗，来自媒体。
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司毅仍会留在美国。
人生中有许多个岔路口，不同的选择，引向不同的道路。
那天下午，因为把笔记本电脑忘在寝室，而不得不在上课前回去一趟，就是他做出的选择。
推开门后，他的世界从此改变了。
三个人走进会场的时候，场上的部分位置已经被占据了。
会场很宽阔，灯光明亮，照在一排排椅子上，反射出刺目的光。
师兄们的视线，自发的上移。
在最高层，所有椅子的顶端，是“国王”的位置。
真是具有仪式感。司毅想到。
应该没有人会不想坐一下那个位置吧，即使只是短暂的时间。
两位师兄自发的往上走去，司毅跟在他们后面，路过几名练习生时，听到对方在小声的讨论。
“【Nine-Six娱乐】，那里出过什么组合吗？”
“没有吧，从来没听说过。”
“哇你看那个短头发的，个子好高，而且脸好小！”
“哪个哪个？”
“就是走在最后面的。”
“……他是华国人吗？怎么长得那么像混血？”
“果然只有帅气的人才能成为偶像。”
师兄拉了司毅一把：“走什么神呢？你不来坐一下？说不定会是你唯一一次机会。”
司毅不着痕迹的挣脱了他的手：“好啊。”
他一节一节的登上台阶，直到最高处，转身，坐了下来。
两只手自然的搭在扶手上。
黑中透蓝的眸子，微微上挑的眼尾，他坐在那里，有种与生俱来的气势。
“很……很适合。”
师兄捏着下巴看他，突然转过身：“走了、走了，一直呆在上面多丢人。”
另一位师兄拉了司毅一把，司毅慢吞吞的起身，跟在他后面，最终在第55位坐下。
司毅有个明显的感受，就是摄像机真的很多。
坐在司毅左手边的师兄在和摄像机玩游戏，左摇右摆还做鬼脸。不知道剪辑出来会有多少份量。
在这种时候，说得话越多，表现的越有趣，就能给自己争取到越多的镜头。
首先，你得让观众看得到你，接下来，才该考虑如何抓住观众的心。
司毅无所谓，反正他就是来凑数的，就算真有什么突出的举动也会被剪掉。
练习生按照之前决定的顺序进场。
司毅听着师兄们的聊天，有些无聊。
这时，屏幕上打出了一行字，台下的练习生们配合的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
两名练习生走上台来，都不高，应该只有175左右。
其中一张面孔，抓住了司毅的视线。
无他，因为这张脸是司毅几天前才见过的。
“大家好！我是来自云盛娱乐的张童。”
“我是张童的哥哥程羽。”
“诶——一点也不像！”
张童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大力的拍了一下程羽的后背：“讨厌！怎么总喜欢占人家的便宜！”他故意用娇滴滴的调调说话。
程羽做了个呕吐的手势，揉了揉自己受到重击的肩膀：“我弟弟太调皮了，在这里给大家赔个不是。”
练习生们默契的发出善意的笑声。
程羽强势的搂着张童，把他拐上了第二层的座位。
张童不断的对他拳打脚踢，期间数次扭头看向ter的位置。
他一定很想坐上那个位置。
而且估计坐了，就不会想下来了。
“云盛娱乐啊！大公司，那两个人一定很厉害。”师兄喃喃道。
司毅把视线从张童后脑勺移开：“那个叫张童的孩子……”
“嗯，怎么了？”
“他好像垫了增高垫。”司毅面无表情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