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魔教教主如?此答道,“除了那座神像太?像你以外,其他地方倒没有什么异常。”
“是这样啊。”聂秋忽然放轻了声音,说道,“我以为你会?有种灵台清明的感觉,因?为,你不?是不?久前才和我说过吗,这里有个传说,昆仑的神像可以打破迷障,让人窥见?真相。”
“兴许只是杜撰出来的罢了,这座神像并不?似传言中那般神奇。”方岐生说,“只不?过,神像的长相和你一?样,我想这应该不?是巧合能够解释的。你对‘白玄’这个名?字有什么印象吗?”
“嗯,我确实有一?点印象,但是,等我亲眼确认过神像之后再?说出猜想也不?迟。”
聂秋将手指抵在下?唇,露出兴致盎然的神色,方岐生甚至从?他眉眼间?看出几分狡黠,“且不?论是不?是巧合,既然我和当地人所信奉的神君相貌完全一?致,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看见?我,应该会?误以为是神迹降临世间?吧?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显而易见?了。”
“不?论我问什么,他们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生生,你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方岐生不?知?道聂秋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说他只是想和自己商量一?下?对策也好,说他是看出了自己叫他来的缘由也罢,若是前者,聂秋的眼神不?该如?此深沉,若是后者,聂秋的态度不?该如?此从?容——他想起了他们曾经无数次的博弈,就是像现在这般互相试探。
没有愤怒,也没有难过。
之前就说过了,魔教里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方岐生只觉得血液都变得滚烫起来,别说是情绪低落了,他甚至是想笑,那种棋逢敌手的畅快感,不?是一?言两语就能够形容的,或许只有彻彻底底的疯子才能够明白。
他面前的这个人,不?是虚像,确确实实的,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难缠的、强劲的宿敌。
聂秋是不?是发现了不?对劲?他是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他说的哪些是真话,又有哪些是假话?他看起来风轻云淡,是否已经在心?中谋划好了棋局的每一?步?
没错,这才是他们应该有的关系,仿佛在刀刃上行走,稍有不?慎就变得血肉模糊。
“看来我们不?谋而合了。”方岐生双手抱胸,头一?次念出这个陌生的称呼,“右护法。”
聂秋翻过手腕,做了个手势,示意道:“那么,能否请方教主带路?”
他们不?像是要去?探寻传说背后的秘密,更?像是要去?将跌宕的故事演得更?加危险混乱。
不?远处的黄盛露出了“你们又准备整出什么幺蛾子”的表情,他之前在看到方岐生抬手摸脸的那一?瞬就错开了视线,盯着那头在空中翱翔的鹰看了半天,结果这两个人啊,也就十多天没见?面吧,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欲言又止,眼神深沉晦涩。
他完全不?准备给方岐生面子,嗤笑一?声,说道:“你不?会?以为方岐生认识路吧?”
聂秋实在没想到这一?点,顿时觉得氛围正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一?去?不?复返。
显然,方岐生已经习惯了黄盛时不?时的冷言冷语,即使他太?不?会?看气氛,方岐生仍然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食指在臂弯间?轻轻一?敲,迈步朝黄盛走去?,手臂随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黄盛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方岐生就凑近他耳边,用轻巧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师父给你留的玛瑙,你还乖乖地戴在脖子上的吧?”他的语气难得带上了一?点笑,却并非是戏谑的,那其中潜藏的恶意和危险只有黄盛才能知?道,“身为师兄,我就不?对你的那些人尽皆知?的小心?思做出评价了,我和聂秋之间?的事情,希望你以后永远不?要插手。”
聂秋不?知?道方岐生说了什么话,竟然能够让黄盛在霎时间?变了脸色。
他向来是可以气得黄盛变了脸色,但是黄盛现在表现出的反应明显是惊慌。
“方岐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这么多年,你竟然一?直装作毫不?知?情……”黄盛咬了咬牙,只感觉浑身冰凉,他倒是想像以前那样干脆和方岐生打一?架,但是前几天方岐生表现出来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他贸然动手只是纯粹的莽撞,这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放心?,现在应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方岐生甚至没有看黄盛一?眼,放缓了声音,根本不?像是威胁人,更?像是体贴的忠告,“你的这些话,不?必和我说,等以后找到师父再?说。”
然后,他直起身子,有些轻蔑地说道:“还有,你不?会?以为我找不?到暗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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