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道了……”谢瑾瑜认命地叹了口气,又道,“爷,您此去潇阳关路途遥远,还要剿匪,需不需要带些天袭营的精兵去?”
“潇阳关没守军么?”
谢瑾瑜一窒,硬着头皮道:“潇阳关那些兔崽子太不中用,臣怕您去了用起来不顺手,万一有负皇命,回来还要受陛下责罚。”
云凛傲然道:“没有万一,他们不中用是因为上头的将军不中用,本王到了那,不会存在这些问题。”
话虽没错,但谢瑾瑜还是觉得今天云凛有些不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揽下这个差事,不过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了,还是去多叮嘱一下从舟吧,戎匪虽不是正规军,但极其凶残,一定要保证云凛的安全。
刚起了念头,找到人还没聊几句云凛就下令启程了,随从不多,只有从舟和几个隐卫,澹衣素马,轻车简行。谢瑾瑜跟着送到了城门口,又跟从舟多说了些话,云凛摆手,他便拱手一鞠,就此止步,目送他们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
好了,该去处理南海诸岛的事了,段军那个暴脾气……真是不愿意跟他打交道……
几个时辰后,天都城的上空升起了绚烂的晚霞,已经离开的云凛没看到,忙着传递密信的谢瑾瑜也没看到,在翰林院的白以檀却是趴在窗边赏得很开心。
难得有一天能按时放值,她却被那变幻多端的云朵迷了眼,慵懒得不想动,脑子里七想八想,都围绕着同一件事——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再去凛王府蹭个饭?
她可不是那些羞涩腼腆的贵女,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要付诸行动,更何况眼下这近水楼台的,再讲究来讲究去,哪天一道赐婚圣旨下来,哭都没处哭,所以啊,手脚麻利些赶紧将王爷大人捞进自己兜里才是真。
打定主意就走吧。
白以檀一边往城北走,一边想着可以用收阵的借口进王府,反正他们都对这东西一窍不通,鬼知道她收没收。
到了王府跟前,天色已经薄暮,门廊悬着四盏孔雀灯,两侧瓦檐投下狭长的阴影,晃晃悠悠,惊走了枝上的鸟雀。白以檀上前扣了扣椒图铜环,不久便有人应声而来,赤红色的大门微微拉开条缝,里头的人见是她,立刻挤身出来了。
“哟,是白姑娘啊。”
“秦伯好。”白以檀笑眯眯地向老管家问道,“王爷在府中吗?我有些事情想禀报。”
老管家一脸诧异:“王爷奉旨去巡视边关了,下午就动身了,怎么,你不知道吗?”
白以檀的笑容凝固了,“巡视边关?哪个边关?”
“好像是潇阳关。”
“怎么会如此突然……”白以檀蹙眉低语。
“老奴也不知道,下午谢大人缠了一路王爷都没说,兴许是皇上临时指派的任务吧。后来王爷用过午膳就带着从统领走了,现在估摸着……唔……应该快到隶城了吧。”
心头涌上阵阵失落,白以檀十分克制才没表现在脸上,只抿了抿粉唇,浅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秦管家点了点头,而后又道:“白姑娘若有急事不妨先去找谢大人商量。”
“谢谢秦伯,我还是等王爷回来吧。”说到最后,几乎成了低喃,“我……我也没什么急事。”
我只是想见见他。
小心思落空,白以檀一路失神地晃回了自己家,刚进屋就见到满桌好菜,喷香扑鼻,都是她最喜欢的菜式,她被小月推着去洗了手,换了衣,再坐回桌前,居然一点胃口都没有。
小月一只手探上她的额头,“小姐,您怎么这么没精神?不是又生病了吧?”
白以檀抓下她的手,然后把筷子塞进她手里,道:“吃你的饭。”
她是病了,害了相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