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贺知舟的神色更臭一份,“没有。”
赵如徽故作诧异地“哦?”了一声,这一回,反倒是他旁边的莫洛一时忍不住“噗”笑出了声。
对于莫洛这吃里扒外的举动,贺知舟无奈地看她一眼,示意回去再算账,但对着赵如徽这个不请自来还装模作样的家伙,他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客气,端地是皮笑肉不笑,“既然公子对习读《淮卜子》有如此见解,那么想来也是又大学问的人,可容在下问上一问?”
这话问出,当即就看见刚才还口若悬河的人骤然一顿,贺知舟心中冷笑,也不管这人究竟是否答应,直接挑着眉问了一句“檀道济等进至济上。”
赵如徽回以无奈的一笑,但是嘴上回答的却是没有一点的迟疑,“二十馀日间,前后与魏三十馀战,道济多捷。”
?
贺知舟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迅速,狐疑地忘书册上一瞥,却发现这人竟然当真一字未漏。
本想落人面子却没有想到被人落了面子,贺知舟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他又往后翻了一大段,特意寻了个不好记的。“行俭一见,谓之曰?”
“二君后当相次常铨衡,仆有弱息,愿以为托。”
而这之后不论是几题几句,面前这个男人都事一副对答如流的模样,一字一句仿佛都不用思考一般!
贺知舟:……
贺知舟简直是一脸懵逼,满脸不能够理解这种记法,看赵如徽的眼神如同像是在看怪物一样,沉默半晌,也只动了动嘴角,不服气地小声骂了一句“书呆子。”
倒是被骂的赵如徽笑了笑,竟然顺着贺知舟的意思说了一句,“是啊,其实一本书,只要记得了大致的意思,了解了其中的含义,有了自己的思想见解就已经足够,一味要求字斟句地在意一些之乎者也,未免太过于不近人情。”
然而这话一出,被捧了的贺知舟脸色顿时缤纷了起来,显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才把目光转到了别处,哽住半晌,才十分口不对心地扭捏了一句,“也不能这么说……”
这会儿别说是赵如徽,就连在刚立场不坚定打算将功补过的莫洛都快要忍不住嘴边的笑意再次笑出声儿来,刚翘了嘴角想要说话,就被面无表情的贺知舟把点心往她那里一推,威胁的意味十分严重。
莫洛轻咳一声,淡然地将视线转向旁处去了。
他们这也算是萍水相逢,也没有再深交的意思,倒是贺知舟走的时候轻瞥了赵如徽一眼,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声,“你说的也不是不对,不过,希望你不论在谁的面前都保持你的言论才是。”
赵如徽突然就觉得贺知舟这会儿特别像个别扭的孩子,放完了狠话心情突然放晴了,这会儿走路身后的高马尾都一甩一甩的了。
暗一也从角落走到赵如徽的旁边,看着他嘴边的笑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肩膀,不过他虽然对于自家陛下的恶趣味越来越难以理解,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提醒了一句,“贺知舟恐怕是起了疑心,陛下如果以后还要以这个身份出来的话,需不需要通过暗部影藏一下信息?”
赵如徽却是摇头笑了笑,语气之中带着一股笃定,“没有必要,今天陪师妹出来游玩的是贺知舟,而不是影门首领。”
暗一不明觉厉,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有,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是后者当然是会顺着一切的蛛丝马迹,然而作为前者,即便事心中有所揣测猜想,也不会刻意去查的。”
“这是他的原则,也是他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