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需要一阵子,演戏只需一下子,再一看地上的文姻,早已是满脸泪花,哭得娇滴滴得惹人怜。
慕放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平日里在军营里全是血气方刚的好男儿,哪里见过这样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的女子,再加上这菀萍湖来来往往的车马众多,这一哭,可让他比在敌军的营地里挨刀眼还揪心。
“文小姐…”他闭眼倒吸了一口冷气。
“慕少将军,你为何要对小女子如此狠心。”地上的女子依旧是哭哭啼啼,不依不饶。
“文小姐,你,你先起来吧。”
“慕少将军,小女子的脚崴了,好疼啊,呜呜…”
文姻边哭闹着边抬手透过衣袖悄悄观察少年脸上的表情,只见他脸颊微微酡红,薄薄的嘴唇抿了又抿。
真是可爱。
望着地上的泪人儿满脸痛苦和委屈,慕放的心一紧再紧,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情绪。
文姻半眯着眼见他别扭的伸出手,当即拉过那只手扑进了他的怀里。
手里牵着,怀里靠着,果真是揩了一把好油。
“慕少将军~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她眼里噙满了泪水,吸着鼻子说道。
抱住的人身体忽地一僵。
“慕少将军。”文姻仰头无辜又可怜地望着慕放,“你为何要害姻儿。”
“慕某害你什么?”
少年声音有些沙哑。
“害得姻儿这么喜欢你。”
文姻咬咬嘴唇,一副娇羞的模样又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他的身上好香啊,像百子莲的花香。
“文小姐,请自重。”慕放一把推开了怀里的人,若是他再不推开,恐是情难自控。
谁料文姻居然上前踮起脚尖,勾住了他的脖子,凑在他的耳畔细声轻语道:“又是这句呀,我已经知道啦,你很甜呀,姻儿很喜欢你~”
眼前人脸上瞬间烧起一片绯红,一路蔓延到耳后,只觉得自己体内像是有熔岩在翻滚,就快要烫穿了他的身体。
“慕少将军,日后姻儿便唤你青夜,你唤我子姻,姻姻或者姻儿,可好?”
活了二十多年,从小学时情窦初开,一直到工作,文姻的情史多得都能出一本书,自从宴会一别,她就知道这种张口就来的土味情话,对付眼前这个可爱又霸道的少将军,简直就是绰绰有余。
慕放喉结上下动了动:“文小姐,请你适可而止。”
“那青夜便教教我,对你的喜欢如何适可而止?”
“在这菀萍湖边痴痴等你的人是谁,留着你儿时送的纸鸢的人是谁,将自己的闺阁名字命为‘锁鸢阁’是谁,知道你喜欢百子莲就在院里种一片的又是谁?”文姻以袖掩面,照着自己心里推算的,一口气瞎掰了三四条。
管它灵不灵,先试了再说。
“……”
“青夜~”文姻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娇媚得都能掐出水来。
谁知慕放别过头,嘴角勾起一丝浅弧:“那只纸鸢是文小姐当时死皮赖脸求慕某赠予你的,‘锁鸢阁’名字的由来慕某不清楚,不过据说文府阁楼的题字皆是出自令尊之手,至于那百子莲,慕某根本不认识。”
“你胡说,你身上明明有百子莲的花香。”文姻还是不甘心。
“许是经过那边的花丛时沾染上来的。”他指了指桥边一簇簇的百子莲,无奈地说道。
靠!失策失策,大型翻车现场。
“小姐,小…姐。”
拉着丝线放纸鸢的绢儿一回头看见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咻-终于分开了。
“倒是文小姐。”慕放清醒神智,理了理衣襟,“你煞费苦心托人打探慕某的行径,莫非是想要加害于慕某?”
我丢!真是个榆木脑袋,就算是语言表达不到位,但是行为动作上已经很明显了吧,还说这般煞风景的话,活该单身。
文姻兴致渐退,反而对面的人像是看透了她似的,眸子一亮,灼灼的目光看得她心里发慌。
“天色不早了,想必慕少将军得回家用晚膳了,慕少将军你好,慕少将军再见。”
一旁的绢儿见势,立马收起了纸鸢,匆匆地跟着自家的小姐抄着小道跑了。
站在原地的慕放懵了,不是说脚崴了吗,跑得倒挺快。
继而又抬头看看天。
果真是天色不早了——风和日丽,艳阳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