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告诉小福,也不知如何告诉她邵爵还活着,是那样的活着。
秋后我独自回了一趟药王谷,见了邵爵。
他用茶水在桌上写字,和我聊了一些,他说那年被蛮空派以清理门户为由追杀后有幸存活,他养了半年的伤,才出来听到江湖上的传言,说我们都死了。
他说:从前以为瞎了之后还能摸清天下,现在才知道瞎了真的是废人,就在眼前的杯子,现在都已经抓不了。
我答应他每年开春带着小福过来。走前他问我穆怀春在哪里,我没有回答,他坐在桌前沉默很久很久,终究写下一句:别告诉她我在这里,也别让她老在枝头。
是的,六年风雨,人世都几变,好在我们还活着,相见若有唏嘘不如不见,相识若会伤心不如擦肩,不再相认。
那天深夜回到山中,我看见她一人坐在阶梯上,依靠着门睡眼朦胧望着下玄月,她遥遥见我走来,就抬头笑,笑的眉眼如山。六年了,她在月色在,我那样望着她,有一种非人世的错觉,我想告诉她真相,告诉她不用再等了。
但这真相我始终开不了口,我不知怎样告诉她穆怀春已死,怎么形容他不留一丝骸骨。那枚后土,是我将它捡回来留在门外巨石上,我以为聪慧如她不会不明白,直到现在才看懂,她只是假装看不清,她想等一段时光,等那些灰飞都过去了才敢喘息,她的痛苦被她埋在心的深井里,连她自己都不敢张望。
这些年,她在院外的山坡上种满了柳叶桃,足足种出一片花海,那花虽然四季常开,我却没有走近过,因为她并不让我和家仆靠近,她总说花有毒人畜不可近,当我问她为什么种,她又看着我笑,然后站在风里念那句念过很多次的句子。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她说:“我今年二十九,今生平白多活了二十多年,那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