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水的布料上很快留下一个整齐的牙印，毕竟是柯西人的日常衣物，没有破。
郁雨好奇的将兰斯的上衣拽了拽，想看看肩膀有没有被咬出来印子。
上次他梦里应该没少用力气，那印子都只是浅浅的一个。
但郁雨不知道是力气没控制好，还是兰斯的扣子本来就松了。
第二颗扣子突然就崩进了水里，溅起不大，但很尴尬的水花。
二皇子丝滑的上衣被拽歪，香肩露出一半，皮肤上一点红印都没有。
最可恶的是，那银色的薄薄一片的扣子在水中浮尘两下，就那么漂浮在了水面上又漂到了他们两人的中间。
郁雨：气氛突然就变得很尴尬。
兰斯挑了下眉，一整天就没抬过的嘴角终于活跃了过来。
他稍稍的拉开一点距离。比郁雨要健康一些的皮肤上有一小颗痣。
就在锁骨靠上的位置，小小的一点长在皮肤里，但颜色却很鲜明。
存在感很强。
兰斯即使是在水里，肩和背看着都是直的。
他的神情说到底也没很大的波动，郁雨却觉得对方的气质，好像陡然就从报纸政经报道的头版头条头也不回的扎向了时尚周刊的封面拍摄现场。
郁雨的思维真的很拉胯。
“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兰斯问，动作间，将下滑的一边领子拉上来。
明明衣服恢复了原样，但人看着却更不对劲儿了。
郁雨：目不转睛目不转睛。
“我们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所以呢？”
兰斯是真的觉得有些好笑了。
他低头顺着郁雨的视线看，与水面接触的白色衬衫如同呼吸一样，向下落的时候被水充盈着散开，稍稍出水又会紧贴在皮肤上。
“你在看什么？”
郁雨突然答非所问的快速说：“我要去睡觉了！”
目不转睛变成了时不时的瞟一眼，尾巴在晃，鱼下沉的速度着实是有点丢人鱼脸了。
自从养了郁雨，兰斯莫名想笑的次数直线上升，忍笑的功夫也日益精进。
“我还不想睡。”兰斯说。
郁雨想那又关小人鱼什么事呢，然后再瞄一眼，好吧美色误鱼，关爱一下衣食父母也没什么的。
“那你给我说你的事情吧。”郁雨说。
兰斯接着就用非常简短的一段话，概括了自己迄今为止的人生。
他从小在皇宫张大，之后在皇家军事学院住校学习。
成年后当过短暂底层太空兵，攒够了功勋后被调任到了白银二队当队长。
十年后到了皇子接触政务的时间，被召到首都任职后直到现在。
“讲完了？”郁雨眼神不可置信。
兰斯点点头：“该你了。”
郁雨对比兰斯功勋满满的军/官升职记，回忆了一下自己短暂的人生。
从出生开始：吃—睡—到了新的地方接着吃—睡—最后还十分倒霉的被抓—还没被卖出去—到了这里之后—又是吃—睡的根本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人生经历。
表情深沉的说了句：“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在星海里生存而已。”
星海，它不危险吗难道！
你敢说他不危险，就自己去试试生活几年。
兰斯又忍住了自己的笑。
“好了，该你了，继续。”郁雨脸上有点发热，但人鱼嘛，体温本来就低，捏不出来的。
兰斯其实不太擅长讲故事，他思考了下，问郁雨：“你有听过柯西起源的故事吗？”
郁雨摇摇头，兰斯清了清嗓子，低沉的声音配着讲的干巴巴的故事，催人欲睡。
很久很久以前，柯西母星上几乎全部都是海水，天空上没有云，而是另外一片海。
两片海偶尔也会链接在一起，形成极为壮观的天柱。
因为这样的环境，当时的柯西人是能够在水里呼吸的。
在满是水的柯西星上，还唯一存在的一块陆地上长着一颗巨大的神树。
神树的树干高松入云，树冠遮挡住为数不多的天空，树上居住着的是柯西最早有记载的神。
叔上的神没有具体的形态。
所以可以变化万千，树是他的领地，树上的一切果实都是他的私有财产。
他警告柯西人不许触碰树上的果实，不许将脑袋露出水面。
要像奴隶一样活在水下。
但有一次，一个少年忍不住好奇心来到水面上，吃下了从树上掉下来，漂浮在海面上的果子。
第二天，神就将找到了这个柯西少年并将强行拖上了岸。
他不允许柯西少年回到水中去。
神告诉少年，他就犯下了不该犯的错，他会在岸上孤独的死去，他所剩无几的生命都将会得用来忏悔……
哦豁，没有蛇的伊甸园？郁雨想。
兰斯讲到这里，却忽然停了，感觉怀中的小人鱼好像睡着了。
长时间的在水面上，郁雨的皮肤变得有些干燥。
从夜幕中的某个角度看，好像还闪着微光。
兰斯停下来，动了动胳膊，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抱着郁雨要往下潜。
但郁雨没有睡着，他动了动，让皮肤重新湿润后问：“然后呢？”
兰斯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干巴巴的讲下去，他不太记得故事的后续发展了，只记得大概。
“后来，少年学会了如何在陆地上呼吸，他顺着大树的树干爬了上去，杀掉了神，结束了他的统治。此后，少年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他带领着其他的柯西人砍倒了大树，让柯西星重见天日。”
“倒下的大树变成了陆地，树冠阻绝了海水，有了日月，就有了光明，柯西人之后就一直在陆地上生活，最后建立了现在的柯西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