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吐出一口血来。
林清晏想起前世颜颜临去前也是这般模样。
而且，落花村正是他推衍之后找到顾嫣的地方。这难道真的是一出处心积虑的阴谋？
他喂给女子一枚疗伤丹药，在两女中间看了看，然后召唤出了替颜颜保管的手镯。当年让师妹滴血，这储物镯是有反应的。
这才是基于神魂的牵引。
转世之后，样貌有变化实属正常。
反倒是眼前的女子，只是样貌一致的话，倒可能是有心人安排的。
女子欣喜的道：“这不是我的储物镯么？这么说我上辈子的积累都还在。”
她伸手拿了过去，直接从里头召唤出了一个剑穗。
“清晏，这是我当年为你做的。可惜还没能交给你就出事了。”
林清晏并没有抹去储物镯上头颜颜的灵魂印记，所以他一直打不开。但这剑穗当年他就私下拿来看过的，确实一般无二。
原本顾嫣打不开储物镯，他一直以为是修为所限。
他拿回储物镯看向顾嫣，“师妹，你来试试？”
他其实更愿意相信这后来的女子是假冒的，那剑穗也是预先准备好的。
要不然，连救命恩人、前世爱侣都找错，他和天道宗真是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顾嫣走过来道：“还是滴血么？”
林清晏点头。如果是旧主，滴血总是会有反应的。
顾嫣便抬手以灵力划破手指。但这次血再滴上去，却没有当年的反应了。
顾嫣大惊失色，看手指上的伤口已经自动愈合，准备再划破一次。
林清晏阻止了她，摇摇头道：“一次不行，后面就不行了。”
顾嫣急道：“可上次明明可以的。”
林清晏道：“是啊，上次明明可以。怕真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此事可以容后再说，眼前如何处理这个局面才是最要紧的。
自称颜颜的女子道：“清晏，如果你要和你师妹继续结契大典，储物镯可不可以先还给我？这毕竟，是我的东西。”
林清晏递给她，“你把我前世送你的短剑取出来。”
女子拿过手镯，很快手心里就多了一把短剑，“给你。”
短剑是林清晏亲手炼制的，旁人模仿不了。
他抽开看了。没错，这正是他亲手炼制的短剑。眼前这人才是他的颜颜。
顾嫣她从来都不是！
顾嫣变了脸色，怎么会有这种事？
这五十年的相处，四十年的相爱，又算什么？
林清晏眼中闪过矛盾。他的初衷是要向颜颜报恩，却不想被人算计找错了对象。
如今真的颜颜找来了，他还要跟师妹结契么？
可师妹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她是自己从六岁养大到如今的，对他一心一意。
颜颜握着储物镯道：“清晏，我走了。我祝福你们！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林清晏一把抓住了她，“不行，你不能走！”
他方才替颜颜疏导灵力时，感受到了她神魂上受过的伤害。再想想她是被人故意弄走的，这些年过得必定很不容易。
顾嫣忍着难堪道：“师兄，今天是我们的结契大典。结契之后我们夫妻一体，一起向颜颜姑娘报恩。”
林清晏眼中露出一抹坚定的道：“师妹，我代师收徒，予你无上荣光。你资质低下，是我用资源将你堆成筑基。这一切，原本都是给颜颜的。这些年你在享福时她却在受苦。”
顾嫣眼中现出迷惘，这些年他对她的疼宠有加、呵护备至，都是假的么？
给错了人，所以说收回就可以收回。
那她呢，她给出去的感情怎么办？她收不回来啊！
林清晏很是为难，一个是前世的爱侣转世，另一个是相伴五十年的师妹。这两段感情都不是假的，他一个也不想伤害！
但这件事，今天必须有个解决。
在场的人互相看看，这要怎么收场？
有意图讨好林清晏这个天道宗掌门的人出声道：“林掌门，何妨坐享齐人之福？这本来也不是非此即彼的单选嘛。”
在场不少人符合，还暗自懊恼自己没抢先出声，也可以讨好一下天下第一宗的掌门。
林清晏眼中动了动，然后看向二女。
在场和颜颜穿同样制式弟子服的人道：“这种事肯定要讲个先来后到的啊。而且就从修为看，颜师妹也比顾姑娘高出了一个大境界！”
“没错、没错。今日颜姑娘先和林掌门结契。过几日林掌门再收了顾姑娘。这就两全其美了嘛。”
顾嫣看向林清晏，“师兄，你也是这么想吗？”
她看出来了，他对这个提议大为心动。却还不死心的想再问一问。
林清晏道：“师妹，我不能辜负颜颜，我与她之间不只是男女之情还有恩情要报。但我也不忍抛舍下你。”
师妹她资质低下、修为低微，离了自己肯定过不好。他已经习惯照顾她了，自然不忍让她今后孤苦无依。
顾嫣看着林清晏，眼眶慢慢红了。她这是在自己期待已久的结契大典上被贬妻为妾了？
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都错付了。
颜颜适时出声道：“顾姑娘，我愿意与你不分大小，只以姐妹相称。”
顾嫣看向满堂宾客，他们都觉得她该知趣。包括天道宗的人亦是如此。
她冷笑一声，“你们是不是都忘了？无论我资质如何低下，修为何等低微，我好歹是天道宗宗主亲自点头收下的徒弟。你们，要让天道宗宗主的徒弟给人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