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骁在房里惊天动地嚎啕大哭。
徐子规已经一脸自然走到门边穿鞋,招呼两人:“走吧,家里的菜留给弟弟吃,我们去外面吃,我都饿了。”
一听她说饿了,张鹭女士也不说什么了,气哼哼地一拉宋肴:“走,外面吃去,让他一个人在家!”
临走前,徐子规特地将自己的行李箱放在客厅,没有锁进她的房间。
看一眼宋子骁紧闭的房门,徐子规心道:小胖子,你最好不要让姐姐失望,姐姐能不能早点走就看你了。
三人在外面吃完饭回来,打开门就看到徐子规的行李箱被打开,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是谁做的毫无疑问。
徐子规心说干得漂亮,面上平静地默默收拾行李箱。张鹭女士拿起拖把头,撬开熊孩子房门,把他打得鬼哭狼嚎,宋肴也跟着上前语言教育,等他们闹完,徐子规提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准备出门。
“小鸟,你去哪啊!”两人忙来拦她。
徐子规说道:“我临时有事,这就走了,今天不在家睡,下次再回来看你们。”
刚发生这种事,宋肴真没脸留她,只能眼巴巴看妻子,张鹭女士也很愧疚:“才到家怎么就走,再怎么也住一晚再走吧。”
徐子规看自己的行李箱,虽没说话,但那意思很明显——这你还好意思留我?
按照她的计划,这会儿就能走了,但她没想到张鹭女士不按她的计划来,叹口气把她带到了楼上,开门让她进去:“刚才就该跟你说的,我跟你叔把楼上这套房也买了,这房子是给你的,你要不想住家里就住这里,省得和骁骁吵架了。”
徐子规沉默,看着妈妈期待又带着点讨好的表情,无奈说:“我又不回来住,用不着。”
这套房里家具一应用具都准备好了,甚至主卧的床也是刚铺好不久,看样子是早就准备让她来住,徐子规计划落空,只能答应在这里住一晚。
晚上刚吃完晚饭,张鹭女士来喊她陪着去散步。
徐子规还小的时候,每天晚上吃完饭,一家三口都会出门散步消食,散着步说着话,走去小公园绕一圈再回来。
“那边的小公园今年扩建,都变成大公园了,这时候很多人在那玩,也有不少年轻人。”张鹭女士说道。
徐子规挽着她的手,母女两个还是按照以前的习惯,慢慢朝那边走过去。
不过走到公园后,徐子规就发现自己大意了,这个公园竟然变成了一个相亲角公园,都这个时间了还有不少人在这。
许多人坐在小花坛边上,或者坐着小马扎,面前摆着许多a4大小的资料页,被家长揪过来的年轻人也有不少。
徐子规一看这架势不妙,扭头就要转方向,被张鹭女士掐住。
“跑什么,我们就是散步消食,顺便看看!”
“妈,我真不用相亲。”
“什么不用相亲,不相亲你找个男朋友带回来就不让你相亲。你是不急,过年快二十八了,三十近在眼前,老是嚷嚷不结婚不结婚,不结婚你以后老了怎么办,有点小病小痛那时候我还照看得了你吗……”
“妈你说了很多遍了。”
“说再多遍你也听不进去,让你相亲就跟我要害你一样,我是你亲妈,你是我亲女儿,亲妈能害自己女儿吗?你是没到年纪,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后悔了……”
徐子规痛苦地被张女士拽着参观了一圈相亲角,感觉比打怪还要痛苦。等到终于回去,张鹭女士还意犹未尽地跟她说:“早上也有人的,早上公园人更多,晚上光线不好不好看,明天早上你早点起来咱们去那边再看看,说不定就有能看顺眼的。”
徐子规:“……”
这地方是不能待了。
她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在张女士关上门后立刻落下去。听到楼下没了动静,徐子规提着行李箱蹑手蹑脚开门下楼,直奔车站。
有的人,工作的时候光鲜亮丽,打怪的时候气势磅礴,回到家却要被老母亲逼着偷溜。
车票是早买好的,拿上来时就寄存在车站的另一个行李箱,徐子规直接坐上去往某个偏僻乡镇的车。那是她圈定的钟时最有可能在的地方之一,总之等明天早上她妈发现她偷跑,她已经到目的地了。
坐上车,看着外面漆黑的道路,徐子规放松身体,陷在位置里。
座位前方有人塞了本旅游杂志,徐子规一眼瞧见上面花花绿绿的脸谱,她刚伸出手想抽出来看看,眼前浮现出红绿相间的色块。
不用说了,又来了。
不过这一次,徐子规在忐忑中还带了几分期待。如果这次请帖也会自动邀请陪同者的话,有没有可能还是钟时?
她来到一个空茫的世界里,脚下踩着一张巨大的脸谱。
那张红色请帖果不其然再度出现。
“徐子规,‘请帖’拥有者,即将自动邀请一位陪同的客人。”
徐子规听着这声音,紧张地盯着那张请帖上逐渐浮现出的名字。
黑色的两个字,张鹭。
她穿着睡衣的妈妈一脸懵逼地出现在她身边,两只手还在下意识地抹脸——她可能刚洗完澡正在涂脸霜。
徐子规:“……”
啊——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