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发现某人特别喜欢以“霸道强势”的口吻给她下嘱托,而她如果顺从听取了那些嘱托,某人就会特别开心。
看在最近某人工作上已经很疲惫的份上,她勉为其难让某人多开心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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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独自做饭吃饭的夜晚。
很早便解决完温饱
问题,洗漱完毕,当夏初槿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屋外才华灯初上。
天依然黑的早,是个适合早早入眠的季节。
可夏初槿今晚很罕见的,看了许久的电视,屋外已经万家灯火不剩几盏时,她依旧没有困意。
电视机的音量被调的很小,画面交叠,墙壁上投射着晃动的光影。她已经没怎么注意剧情的发展了。
看来,某人开心了,她好像不怎么开心呐。
夏初槿把已经变换着扫了几个来回频道的遥控器放下,划起了手机。
微信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下班前跟景傲聊天的界面。
就这么一页页聊天记录翻过去,寂静的深秋夜晚,独自一人窝在出租房里,夏初槿长这么大头一回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些孤单。
小时候,姐姐不大理她,她难过。
长大了,身边没有同窗,她无趣。
可其实都是短暂偶尔一闪而过的情绪,只要突然遇见什么开心的事,很快就能抛之脑后。
现在这种,没有人陪伴吃饭散步的夜晚,明明以前过了不知多久,拜某人所赐,她竟然不习惯了,竟然觉得真的孤单了。
这晚,直到凌晨,夏初槿都没有离开客厅。
终于,她听到了屋外走廊里不明显的动静,对门的大门被拧开,然后又合上了。
她望着电视上已经不知道演到什么地方的人物,茫然地怔愣了会儿。
这边,景傲刚刚把大衣挂上衣架,手机便震动了下。
宁静致远:晚饭吃的什么?
没头没尾的,莫名有种妻子查岗的意味。
景傲眼睛弯了点,刚看到这人竟然不听话没早早睡觉的小烦闷被轻易地平息了。
淡泊明志:蒸菜馆。
“......”
一条走廊之隔的对门住户夏初槿脸黑了。
宁静致远:你记得我们前天去的时候,那里贴了张通知单吗?
景傲眉头蹙了下。
宁静致远:它上面写着,因为老板家有喜事,今天不开张!!!
“......”
她可能瞎了。
还站在衣架旁的景傲叹了口气,几步走到茶几,把眼镜给摘了,重重捏了几下鼻梁。
三个感叹号,意味着小夏老师这样温吞的女人,已经濒临非常生气的边缘。
捏着捏着,景傲闭着眼睛,又闷闷地轻笑出声。
她握着手机找了个瘫坐在地的小人痛哭流涕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非常的示弱,认错态度卑微。
那边大概被她囧到了,过了一分钟,夏初槿才发来像是克制又像是无语的三个字。
宁静致远:怎么办?
景傲低笑着打字,“我下个面就好。”可刚打完这行字,她顿了下,又一个字一个字给删掉了。
她心血来潮、鬼使神差发了很欠揍的一句话过去。
淡泊明志:其实也不饿,今晚就算了吧。
景傲发完便从茶几边几步走到沙发上坐下,靠在软软的靠背里,舒适地弯着眉眼等消息。
她想“惹惹”某人,捞几句关心的话来听听。
结果,十秒钟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微信界面悄然无声。
沸腾着的血液从脑袋上慢慢回流,逐渐温和下来。
景傲吐了口气,把手机丢回茶几,看了眼屋外阴沉沉的天,没有月亮,没有星星,连小区里枯掉的树枝都看不到,太暗了。
她有一瞬间觉得生活真是索然无味。
好像,真的不饿了。
今天也是干了一整天的活,没顾得上扒几口饭呢。下午她从一台手术下来,跟夏初槿回完消息后,正准备把同事好心替她留的便当盒热一下,刚吞了两口,就被推进了另一台手术室。
明明之前很饿的,觉得自己能咽下一头牛。
景傲起身回房扯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浑身蒸汽,热滚滚的,心好像也回温了点。
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个点,你希望她早早睡觉的,说不定是躺在床上玩手机玩着就睡着了呢。
小夏老师已经对你很好很关心了。
景傲觉得,反倒是自己,还应该更主动一些才对。
她擦着头发正准备去卧室拿吹风机,路过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却震动地没个完。
景傲几步过去拎起来划开,未及开口。
“开门。”对面一向温软的嗓音,有些冰硬。
景傲愣了下,心跳一瞬的失速。
继而,觉得该更主动一些的景某人,很怂地回了声“好。”,她一手依旧握着毛巾擦头发上的水珠,快步过去门口开门,另一手搭在了门框上。
门外,“孤单”了一晚,又被某人气了一顿的夏初槿端着一碗盖好保温的东西直挺挺杵在那。
看情形,不知站了多久。
景傲喉咙咽了咽,计算了下自己放下手机洗澡的时间,大约不到二十分钟?
换算对方做饭之后再等待的时间,应该还好......吧?
夏初槿抬眸看她,因为今晚的芥蒂而稍嫌清冷的眼神在触上她不施粉黛,衣着居家,走廊灯光下还在滴水的发梢,泅湿了衣领,锁骨、肌肤莹莹白光时,愣了下。
继而眼皮很快下垂,像是避开什么不能看的东西一样。
她的嗓音跟刚刚电话里已经迥然不同,温软又轻柔,细听还有一丝哑。
“晚上还是吃点东西,不能一天都饿着的,我做了西红柿鸡蛋炒饭,你看看合你胃口吗?”
景傲桃花眼暗了暗,搭在门框上的手指关节在那瞬间泛出青白色。
良久,她的嗓音一般低哑。
“一定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