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眼前飘过的人民币越来越多，下起了粉红色的雨。
这场“雨”的源头在公司大厦顶楼，几个黑西装正卖力地往下撒钱。
周围的人群中有人拿出手机。
“哇！居然还在乔式集团的公众号上直播诶！”
“我的天！看来不是闹着玩的了……”
“这么大手笔，不愧是乔式总裁啊。”
“哎哎，我说，这画面怎么那么熟悉呢，几年前是不是也有人搞过……”
司小蕤被身边一个人拉了拉袖子，垂眸就看到了一张四四方方的脸。
是之前爷爷派去机场接他那人。
“小少爷，我们乔总为这天准备了很久，你高兴吗？”
“你怎么又成乔式的人了？你们乔总这追人的法子跟谁学的？”司小蕤仰着脑袋望着漫天飘散的粉红雨，心里一阵无言，一边吐槽道：“怎么跟个智障似的……”
“……”三年前帮着一起撒过钱的长方形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悄悄退了场。
“这里的每一辆车都是你的，所有我拥有的，都是你的，我可以送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我只要你一句话。”乔葳注视着他。
司小蕤没说话。
“小蕤，我还在等你的答复。”
乔葳做事滴水不漏，撒钱这么大的事容易引起混乱。
所以，身穿制服的安保人员数量比吃瓜群众还要多。
西城不缺有钱人，也不缺大张旗鼓告白的，但同性对同性这么热烈的仪式不多见。
尤其是两人的身份，乔式集团执行总裁对司家小公子，两人都俊美非常，无论是谁，往人群中一站便无时无刻不在吸引人的目光。
此刻，两人站在了一起，接着还可能成为一对。
这么史无前例的告白现场，绝对难得一见。
看直播的，守在大楼底下等着捡钱的，楼顶上撒钱的，以及扛着摄像机闻声而来媒体们，所有人都陪着乔葳一起等一个答案。
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跟学生等着发试卷的老师公布分数一般紧张。
司小蕤没事人似地笑了下，他一点犹豫都没有，也没想着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乔葳一个面子。
他说：“乔总，你很有钱，但是我更有钱。”
众人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我再小几岁，幼稚无知的年纪，我一定会考虑的，我今年二十四岁，和您……可能不太合适，所以，抱歉了乔总，另外，这么……”
司小蕤想说傻逼的，临时换了措辞，“这么高调的追人方式还真不符合您的风格，再追别人时可以换一换了。”
小蕤的意思是说他老。
他今年三十二，他以为，这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纪。
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的年龄感到苦恼。
乔葳面色沉静，原本快如打鼓的心脏霎时缓了下来，就连魂身流淌的血液都冷了几分。
司小蕤拒绝他了。
原来，接连受挫是这种感觉。
围观的人一阵死寂，接着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天呐！居然拒绝了，这么大阵仗，我还以为早就定下来了，就来走个过场呢，没想到居然不是吗？！”
“是啊，你看，外头来了好多记者，估计晚上就能见报上电视，这下乔式想收场可难喽！”
“不是吧？这就结束了？我还觉得这两人挺合适的呢！”
“唉，看来今天捡钱无望了……”
司小蕤在一片“咔咔”的闪光灯中转身，穿过一亮亮色泽艳丽的跑车，淡然踏入公司大门，离开了现场。
乔葳被一群记者和群众围在中间，神色落寞，垂着眸，思绪飘得很远很远，远到三年前。
那天，乔葳照例上班，平平无奇的黑白西服套装，井井有条的助理汇报工作。
司机平平稳稳地把他送到公司楼下。
他喜欢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一只脚才踏出车门，他脑瓜皮一紧，意识到了今天……可能没那么平平无奇。
司小少爷也是一身西装，跟他的同款，脑袋上那头柔软的头发也重新打理过，做了个新造型，一改乖巧，飒气外显。
后脖子上方那一片和耳朵上面那好像全刮干净了，上面较长的头发盖下来，只隐约看得见一些零散的笔顺。
巴掌大的脸上架着一副茶色墨镜，将他肤质白嫩的脸都遮去了大半，露出的那半脸和下巴依然是胜雪的白。
在他的身后站着几个黑衣大汉，斯斯文文的西装都遮不住手臂的肌肉线条。
其中有一个，眼睛很大，脸型四四方方，线条如刀削出来的一般整整齐齐。
他们正齐力举着一块厚重的LED显示屏，上头显示着几个红艳艳的大字：乔葳，司小蕤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