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是苏瑶回门的日子,他们早上一大早出发,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苏家。
回到娘家,苏瑶跟母亲张氏抱头哭了一场,谢朝被苏父叫到书房谈了半天。回去的时候,苏瑶怀里又多了一千两银票。是她爹苏庆给的。
让苏瑶代替姐姐嫁到谢家,苏庆心里是有些亏欠的。他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钱多,觉得对不起女儿了,就一味塞钱过来。
加上嫁妆,苏瑶手里有将近五千两的私房。
这些银子在手里能做不少事情,苏瑶也没打算坐吃山空。她准备等过了年,就去县城寻摸下有没有合适的铺面,有的话就先买下一间,到时候不管是做生意还是赁出去,都有一份收入。
苏瑶心里想着事情,没注意路况,一不小心差点踩进坑里面。
“小心!”
一只手拦在身前,没让苏瑶倒下去。谢朝把她身体扶正,皱着眉一脸严肃:“走路看着些。”
他板着脸的样子还挺吓人,苏瑶也不敢嬉皮笑脸:“知道了。”
谢朝不想吓着她,说了一句便算了,转头见一间铺子前排了长队,便扭头问苏瑶:“吃烧鸡吗?”
午饭吃的早,这会苏瑶确实也饿了,加上烧鸡的味道确实是香,她没怎么考虑,就点了点头:“想。”
谢朝说:“你在这等着,我去买。”
苏瑶刚准备点头,想起昨天谢朝把身上的钱都给了田氏,连忙开口:“我也去。”
烧鸡铺子前排了老长的队,传说这件烧鸡铺东家的祖父在前朝是御厨,后来因为战乱逃离京城,来了民间。
传言是真是假不知道,这家店的烧鸡味道确实不错。它在县城开了十几年,几乎每天都有一群人来排队。
烧鸡店铺前有一口大锅,锅里卤着几十只鸡。排到苏瑶他们,正好剩下最后一只。
店家把灿金色的鸡从锅里勾出来,快刀剁成小块,包入油纸包里。
一只鸡需要八十文钱,苏瑶刚解下荷包,就见谢朝已经数出铜钱递了过去。
他接过油纸包,拎着走到无人的地方,这才打开,一只手托到苏瑶面前:“吃吧。”
苏瑶从里面捡了一块送到嘴边,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忍不住笑开。
谢朝奇怪:“笑什么?”
苏瑶想憋笑没憋住,最后还是实话实说:“没想到你还会藏私房钱。”
跟梦里有点不一样。
谢朝一愣,随后也失笑,托着那油纸包转身往前走。走了一阵,苏瑶才听到他说:“毕竟我成家了。”
这次换苏瑶愣住,连路都忘了走。
谢朝走了一会发觉不对,回过头发现苏瑶还在原地:“怎么不走了?”
“来了。”苏瑶咽下嘴里的东西,抽出手绢擦干净手指,走上前对谢朝说:“我也有私房钱。”
谢朝笑:“你的钱给自己花。”
苏瑶没瞒他,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谢朝对此并无疑义,认真听完后点头:“我对这些了解不多,你觉得可以就行。”
因为苏瑶的摊成,谢朝也难得说了自己的打算。
“来年我准备下场参加科举了。”
苏瑶对此并不意外,甚至提前想过了:“那我过完年就去找铺子,县试在二月份,咱们正月搬过去怎么样?先适应下,你也可以与别的学子多交流一番。”
谢朝怔怔地看着她,没想到苏瑶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那边毫无所觉的人还在碎碎念:“不行不行,县试也就那几天,后面府试和院试都在府城,县城买铺子也用不上……”
她想了想,扭头对谢朝说:“要不就现在县城里租个院子,等到了府城再买铺面?”
说完没见谢朝有反应,苏瑶便又问了一遍:“你觉得怎么样?”
“都好。”谢朝回过神来:“县试不用那么麻烦,我晚上可以回来。”
“不行,太远了,又不是只考一天。”
苏瑶强硬拒绝:“就这么说好了,等明年开春咱们就去县城里租个院子,等你考完县试,再去府城里寻处铺面,前面用来做买卖,后面住人。”
见她已经把事情打算好了,谢朝也没再说什么。
他唇角带着弧度,冬日的凛冽似乎似乎都化为春风,见烧鸡已冷,谢朝重新系好纸包,又看了苏瑶一眼:“我身无长物,倒是要靠娘子贴补。”
说话的时候神情也是温和的,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我给相公花钱不是应当的吗?”
谢朝摇摇头,叹了一声:“我只怕让娘子失望。”
“相公想多了。”苏瑶快走了两步,追到他身边,仰头道:“说不定等到明年,我就是秀才娘子了呢。”
谢朝笑了一声,牵住她的手:“走吧,快到家了。”
决定明年下场的谢朝,最近读书愈发用工。
在读书同时,谢朝也要联络其余要参考的学子。
本朝规定,凡参与县试者每五人互结,写五童互结保单,若发现其中有人作弊,则其余人全部连坐。
除了互结保单以外,考生还需请本县的廪生具保,称为认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