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彬打开花洒,背靠在浴室门上,手指轻轻按在刚刚被吻过的唇上,神色晦暗难辨。
他确实没有骗赫尔曼,那一吻并不是他的初吻,五年前那人走向自己场景还历历在目。
与赫尔曼的娴熟霸道不同,那人的吻笨拙青涩,一触即分。少将大人的吻可以轻易挑起自己的欲望,那人的吻却深深烙进自己的灵魂,每次回想起来,心底某处还在隐隐发热。
慕彬闭眼想着那人的样子,手慢慢向下探去,水声掩盖住他不住的喘息声和满屋的□□气息。
那个人宽厚温暖的手掌、那个人幽深沉静的黑眸、那个人眉梢处狭长的疤痕,以及那个人离去时的决绝,五年间杳无音信……
想到这里,慕彬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猛然停住动作,满腔热血化作寒冰,刺骨冰寒。
——
慕彬的衣物都在客房,浴室里唯一一件浴袍也被赫尔曼穿走了,慕彬无奈,只好胡乱擦了擦头发,套上自己原来的衣物。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慕彬的身上还没有干,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肩头,晕开一片水渍。
赫尔曼幽绿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敏锐地洞察到慕彬此时心情低落,若换做平时,赫尔曼无意打听他人隐私,可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晚那个迫不得已的吻,仿佛使两人间建立起千丝万缕的联系。
赫尔曼没有深想,只以为是自己突如其来的吻影响了慕彬的心情,一向高傲的少将大人罕见地愧疚片刻,甚至还想补救一下。
见慕彬坐到床边,赫尔曼拿起一条干净的浴巾覆在他的发顶,双手轻轻揉搓,慕彬惊得睁大眼睛,错愕地看向赫尔曼,不知道这位少将大人又抽的什么风。
赫尔曼接收到慕彬错愕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道:“湿着头发容易着凉。”
本来慕彬就被刚刚的吻弄得心神不宁,如今面对突然殷勤的少将大人,慕彬更是接受不能,结结巴巴道了谢,接过浴巾表示自己擦。
赫尔曼看了看自己空闲的双手,没有再说话,两人相对无言,直到慕彬擦干头发,少将大人才起身,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白衬衫递了过去。
慕彬上身的衣服被水打湿了大片,肯定不能再穿着睡觉了,而他此时也不便去客房找换洗衣物,若是惊动了兰伯特和克拉克,只怕就不是一个吻能解决的问题,还不如先凑合着穿少将大人的衣物。
慕彬没有推脱,道谢后接过衬衫,他到现在还没有跟少将大人结为夫妻的自觉,只觉得同性之间无需避讳太多,便当着赫尔曼的面脱下上衣,准备换上白衬衣。
赫尔曼目光划过慕彬腰身,如他所想,东方人毛发稀少,皮肤白皙细腻,惹人流连,再加上慕彬久不从事体力工作,身上没多少肌肉,只让人觉得软软一只,很想上去揉一揉。
少将大人的衬衫套在慕彬身上,显得宽大松垮,下摆一直垂到大腿根部,慕彬被包裹其中,衬得愈发温顺慵懒。
慕彬背对着床低头系衬衫扣子,不经意间宽松的领口处修长的脖颈和一片白皙的脊背,赫尔曼的目光停留其上,久久不曾移开。
带慕彬回过迪特里希主宅后,克拉克曾私下找赫尔曼谈过一次话,说慕彬是个好伴侣,万万不可负了人家。
彼时赫尔曼听了这话,并未往心里去,只含糊应下,如今想来,克拉克看人的眼光确实比他好。
最初动了与慕彬结婚的心思,只是因为觉得与这人相处还算舒服,若论相貌,慕彬远不及贝西惊艳,但相处久了,却发觉出奇的耐看,再加上性格乖顺温和,为人处世不卑不亢,却常常在偶然间露出些蠢萌表现,引得人愈发想要亲近。
慕彬对目光的感知没有那么敏锐,并没发觉身后的人定了自己半天,等他系好扣子转回身去时,赫尔曼已经移开目光,恢复平日里冷漠的模样。
战战兢兢应付了兰伯特和克拉克一晚,慕彬已经有点精力不济,打了个哈欠,回到床上准备睡觉。
主卧只有一床被子,虽然足够宽,但让两人同被而眠,慕彬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奈何室内一直保持着最契合人体的温度,常年20度恒温,平时还好,晚上睡觉时若是不盖床被子,难免会觉得冷。
慕彬想了想,揪起被子一角盖在小腹上,想着凑合一晚,却不料背对着少将大人刚躺下,自己的腰便被人揽住,拥进一个炽热的怀抱里。
赫尔曼自己也不知道怎的,见慕彬躺在床上,便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臂揽住他,不期然感到怀中人身体一僵。
赫尔曼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缓解气氛,只得沉默地将被子裹在怀中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