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凝香自幼跟在甄芙儿?跟前伺候,在甄芙儿?跟前,便是在整个霍家二房都颇有些?脸面,人往高处站着,未免有些?挑挑拣拣、心高气?傲了。
只觉得甄家的根基虽不在京城,但凭着霍家、王家这一层关系,自家姑娘想要说一门好亲事绝非什么难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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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芙儿?闻言只默了良久,忽而叹气?了一口气?道:“我打?小便知将来定?会要嫁给表哥的,在我心里?眼里?,便是旁人再好,也不及他万一,况且——”
说到这里?,只见甄芙儿?微微眯了眯眼,随即随手指着眼前的青釉仰莲汶瓷杯冲凝香道:“就说这杯子里?的茶叶罢,寻常人只道是霍家哪个不知名的庄头上摘菜炒制的,却不知,原是竟是霍家远在元陵吴县太湖之滨的武陵山上一个庄子里?,特意从茶树采摘下的细嫩芽头炒制而成,那元陵武陵山上的茶文明整个大俞,整个山头有大半直接上供成了贡品,唯有宫里?头的几位主子才能?够尝得到的,可是,霍家便能?得这么一份,凝香,你可知道,放眼整个京城,除了皇家,能?够尝到这几片茶叶的绝对不超过两个巴掌,便是连外祖父家也是得不到的,更别提咱们远在赣州的甄家呢?可是今儿?个你家姑娘却真真切切尝到了。”
凝香闻言只有些?咋舌,便是连她也是头次晓得这几片茶叶的金贵,姑娘从未跟她提及过,她只当是寻常的新茶,比以往的要金贵些?罢了,未曾想到——
却说凝香发?愣间,便又?见那甄芙儿?继续指着披在自个身上的这一身淡紫色的轻绡道:“便是不说旁的,就好比今儿?我身子披着的这一层薄披,瞧着稀疏平常吧,但是你可知就这么薄薄的一块竟是要花上五六十?两银子,这是刚入夏的时候姨母随手赏的,连个眼皮子都未待眨一下,可是,凝香,你还记得前年咱们回了一趟老家吗?我深深的记得有一日?母亲不小心摔碎了一只翡翠茗碗,不过才三四两银子,母亲生生唠叨了好一阵,竟是心疼得不得了,从那一刻起,我便这霍家,这表哥,我是嫁定?了。”
凝香闻言小脸一愣,嘴唇蠕动了片刻,竟好半晌没有缓过神来。
甄芙儿?见了,只淡淡的笑了笑,道:“霍家权势滔天,现如今放眼整个京城又?有谁家能?够比得过,二表哥虽然依旧有些?不着调,但是他的聪明,这?间却少有人能?够参透,我原先年纪小,也是钻胡同里?绕不出来,一直有些?犯犟,可昨儿?个母亲信件上说的那一句,忽然令我茅塞顿开,与其嫁到一个两眼一抹黑的人家,为何不留在霍家呢?在这座府里?,我知根知底,前头有姨母庇护,后有着跟表哥青梅竹马的情分在,便是挑遍了整个大俞,也绝对找不出一家能?够及得上霍家的。”
当即,愁眉不展了一整日?的脸终于?慢慢的放晴了,有时候,人一旦泛起执拗来,永远都走不出来,而一旦走了出来,愁容的消散,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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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甄芙儿?此番解开心结后接下来有何打?算暂且不表。
只说纪鸢回到她的竹奚小筑后,只隐隐叹了一口气?,这一日?着实感触颇深,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在这侯门深院里?头,原来每走一步都是这样的寸步难行,每走一步,原来都可能?有身陷沼泽的危险。
那甄芙儿?今日?分明是来宣告主权的,仅仅是因为她跟那霍家二公子会了一面。
看来,往后,她得躲那霍家二公子躲得远远地了。
且说纪鸢坐在屋子里?皱眉坐了一阵,到了点,便又?亲自前去给鸿哥儿?上了药,鸿哥儿?规矩多,不愿在丫鬟跟前袒胸露背,只得将菱儿?、春桃几个纷纷打?发?出去了,便是在纪鸢跟前,也脸红脖子粗的一阵别扭。
还在抱夏告假回来,压根不管鸿哥儿?的别扭,直接大刀阔斧的摁着他上了药,唔,还是抱夏得力。
出来的时候,只见菱儿?坐在小板凳上,跟春桃唠嗑唠得正起劲:“得亏我躲得快,差点儿?叫那二公子给瞧见了去,真真是有惊无险哩!”
抱夏只重重的咳了一声,菱儿?扭头见到纪鸢立在后头,只立马止住了嘴,一溜烟的从小板凳上蹦了起来,冲纪鸢吐了吐舌头,道:“姑娘,出来了。”
纪鸢看了菱儿?一样,只难得一脸严肃道:“往后在咱们院子里?,莫要再提及二公子的名讳。”
抱夏、菱儿?、春桃三人你看着我,靠看着你,纷纷立即称是。
只是,没想到,三日?后,纪鸢便被?自个生生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