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懿见她语气温和细软,微微有些失神,两人见面次数虽不多,但每次她总是急着走,与?他?刻意保持着远远地距离。
这还?是头?一回二人如此心?平气和的站在一块儿说话,这种?感觉,只觉得有些奇妙。
上回戴家一别?,已有些时日未见了,只觉得对方瘦了一圈,便是如此,依然美得夺目,静静地立在那里,静如处女、窈窕无双,霍元懿细细将纪鸢看了又看,想了想,只低声?问着:“妹妹跟王家公主···议亲呢?”
妹妹这两个字叫得有些暧昧,这话这语气,亦是十分亲近,仿佛是两个十分亲近熟稔的人之?间才能问的出?来的。
纪鸢微微抿了抿嘴,面色微微冷了冷,并没有回答,反而抬眼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二公子不也在跟表姑娘议亲么?”
这话倒不假,霍元懿闻言蓦然笑了,他?这一笑,凤眼微微上挑,只觉得勾魂摄魄。
“倒是有趣,他?们长辈们议得风生水起的,咱们两个当事人此时却在这儿说话,表妹觉不觉着有趣?”
有趣个鬼?
倘若不是因为他?,她压根就不会在这会儿陪聊。
不过,听出?对方话里一些个···奇奇怪怪的味道,纪鸢聪明的选择了沉默,同时心?里一阵惊诧?
莫不是那霍元懿对自己那门亲事有些微辞么?不然,她怎么听出?了些许复杂意味?
那人可是甄芙儿呀?他?嫡嫡亲亲的表妹啊!他?们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么?早起见了,只觉得二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且瞧着,他?待那甄芙儿,分明是满脸宠爱的啊?
不过,他?对自己的亲事满不满意,皆跟纪鸢无关,纪鸢见他?总是左右而言其他?,便渐渐失了耐心?,只一本正经道:“二公子到底想要说些什么,若是无事的话,纪鸢便暂且告退了。”
霍元懿微微叹了口?气,所幸讲话说开了,道:“我觉得妹妹跟王家那个公子,并不相?配。”
纪鸢听了,面上泛起了一层薄怒,道:“我跟哪个配不配,与?公子无关,二公子今儿个前来,若是想要戏弄我的话,请恕我无理,我屋子里还?有客,二公子请自便,纪鸢恕不远送。”
霍元懿见纪鸢动怒了,似愣了愣,非但没有丝毫不满,反而满脸稀罕,只觉得认识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认识她似的,没成想,竟还?是个炮仗脾气,霍元懿定定的盯着纪鸢,良久,忽而没头?没尾的道了声?:“鸢妹妹,不若跟了我吧。”
这话出?口?时,霍元懿自己亦是明显怔住了。
纪鸢听了,面上几经变色,先?是震惊,后是震怒,最终,只盯着那霍元懿冷笑道:“跟了你?怎么跟?做你的妾么?二公子今日议亲定了正房夫人,所幸想要坐享齐人之?福,一并将妾也给纳了么?二公子想法甚好,只纪鸢福薄,亲事已定,当不起二公子厚爱了。”顿了顿,微微眯着眼,道:“我纪鸢虽双亲不在了,却也知自爱,也是正经人家女儿,二公子,日后说话还?请注意些分寸,我今日只当公子吃醉了酒,才胡言乱语罢了。”
说罢,纪鸢冲着那霍元懿再?次福了福身子,强压着心?里头?的怒火,毫不留情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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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懿愣愣盯着纪鸢的背影,直至她进了院子,身影消失殆尽了,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面上泛起一抹苦笑。
今日分明没饮酒,怎么就觉得醉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