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只微微眯着眼,拉着纪鸢的手,又道:“你?那力气,就跟挠痒痒似的,过两日就好了,这些···都是旧疾。”
说到这里,霍元擎微微抿着嘴角,神色微凝。
纪鸢一愣,又忍不住再次朝着他的伤口处瞧了去,果然,只见有?些伤痕,似乎是陈年老伤了,伤口重复叠加,成了一条条淡黑色的印记,遍布整张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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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疾?
这是什么旧疾?是被别的什么人挠的,还是被别的什么人给···打?的?
挠的?谁人那么厉害,能够将他整张背部挠成了这幅模样?打?的?放眼整个京城,谁人敢往他背上抽打?
这些伤痕细瞧似乎压根不是一日两日形成的,瞧着像是日积月累,伤口上添加的伤口,似乎是被人时不时给抽的,用那种锋利的鞭子,一下一下抽打成的,能够做到如此,他还生?生?咬牙承受的,纪鸢脑海中有?且只想到了一人。
虎毒还不食子?,纪鸢心尖抽疼,只忽而觉得有?些心疼,似乎到了这会儿终于知晓了为何即便是到了现如今,无论对方怎么哄,怎么伏低做小,长公主都不为所动的缘由了,也终于知晓了,对待双亲时,他眼底的寡淡及冷漠是如何形成的了,皆是因为曾经被深深的伤着了,伤好了,那些疤痕却永远都在,曾经的疼痛永远都在,这些,兴许是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
纪鸢曾经对他们母子?之间,父子之间的冷漠疏离感到惆怅,感到惋惜,她希望他能够释怀,甚至一度试着慢慢的化解他与父母之间的恩怨及疏离,可是,现如今,纪鸢所?有?的想法在这一刻,全部消散殆尽。
原来,并非所?有?的父母都会为了孩子,倾其所有?,并非所?有?的孩子,都会从小在温暖的溺爱下长大,或许,父母并不是不爱子女,不过是用错了方法,可是,终究是受了伤害,不是么?
纪鸢只满满的心疼,将指尖再一次轻轻地抚到了霍元擎的背上,一下一下轻抚着,嘴里忽而一脸正色道:“公子,往后我定会待你?好的。”
霍元擎身子?微颤了一下,不知是因为她的举动,还是因为他的话?,过了好一阵,只微微勾了勾唇,道:“好。”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记住你?的话?。”
原本还打?算仔仔细细的替他搓背的,如今,纪鸢压根不敢上手,立马勒令人起了,身子上有?伤,怎么能碰水了,不多时,只强自让人起了,拉着那霍元擎坐在软榻上,她亲自为他上药,曾经,每每皆是他替她上药,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了她了。
看着那一道道新旧交替的伤痕,纪鸢只觉得一阵触目惊心,这些伤痕中,她也贡献了一分力的,上药时的手都微微有些抖,盯着霍元擎的背瞧了好半晌,只见纪鸢冷不丁道:“公子放心,往后我定不会再挠你?了。”
霍元擎听了,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你?如何受得住。”
纪鸢脸微热,过了好一阵,只微微咬牙道:“你?且看着便是了。”
霍元擎淡淡扯着笑,看着她道:“好,今晚试试便知。”
直到看到了他的淡笑,纪鸢这才心下一松,忽而觉得,男子与女子?原来没什么差别,都是凡胎肉体,皆会受伤,皆会脆弱,纵使表面装作坚强,看上去刀枪不入。
既然没人心疼他,那么,往后由她来心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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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便听纪鸢唠叨了一整日,用完早膳后,霍元擎便主动领着纪鸢去探望长公主,纵使是有些迟了,可是终究要比不去的好吧,纪鸢认真梳洗打?扮一番,跟着霍元擎一道去了,怎知,刚出了院子没几步,老夫人院子里的紫苏姑娘忽而来了,冲霍元擎道,老夫人多日未见他,甚是想念,得知霍元擎今日回来,想要他过去走一遭,让她好生瞧瞧。
说完,后,紫苏犹豫了片刻,又别有深意的朝着霍元擎提醒了一句:“瞿老夫人与魏姑娘今儿个一早也来了。”
霍元擎听了,顿时眉头紧皱,下意识的抬眼看了身旁纪鸢一眼。
只见她脸上依旧在笑着,不过,笑意慢慢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