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玄当即就愤怒了:愤怒不是因为女儿被人毁了金丹,愤怒是因为竟然有人胆敢把手伸进他花家来害人!
当他这个家主是摆设吗!
当他花家与仙尊的交情是假的吗!
而且我花玄那么多儿女,你说你害哪一个不好哇,怎么偏偏就挑中了这个最不能害的下手呢!
偷偷瞥了瞥眼底暗云翻滚的巫九言,花玄心中暗暗叫苦,知道这下没法再躲着当哑巴了。
不但不能躲,还得立刻马上现在就跳出来表示愤怒,如此才能表明自己对此一无所知、才能把自己摘巴干净了。
想到这,花玄腾地站起,拍桌怒道:“我花玄虽无能,可家中子女却也不是谁人都能欺负的!”又转目望着郁青,一脸悲痛道:“染儿啊,爹的好闺女,都是爹不好,都是爹没能保护好你……爹愧为人父啊!”
郁青:……
请问是花染儿给她的记忆出问题了、还是这位家主当真有病?为何画风如此不对??
别说她不解,就连花夫人母女俩都是满脸震惊。
尤其是花夫人,眼睛都瞪成了铜铃,就听花玄道:“染儿,爹可怜的闺女,快告诉爹,到底是谁害了你?”
郁青:“……我不能说。”
花玄:“有什么不能说的?染儿,你别怕,只管大胆说,爹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也定要为你讨回个公道!”
郁青:“……那我说了啊?”
花玄:“说!爹给你做主!”
郁青:“哦。”她望向花夫人,淡定道:“毁我金丹的,便是这位夫人。”
一众人等:……!!!!
当家主母残害家中子女,往轻了说是这主母的人品问题,往重了说那就涉及到这家家风问题上了。
花夫人早已面色惨白。
连花玄都傻眼了。
夫妻夫妻,自打拜了天地那刻起,夫和妻便绑在一块了。妻犯了错,他这个做夫的,自然也要跟着受牵连。
更何况他还是花家家主。
花玄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表情僵硬地挤出一抹笑,道:“染儿啊,你是不是弄错啦?她可是你母亲。”
花灵月更是指着郁青鼻子跳道:“花染儿!你胡说什么!我娘可是家主夫人,她有必要去害你这个小小的庶女吗!你不要血口喷人!”
众人:……
是啊,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而已。虽然人长的漂亮,可庶女就是庶女,不是儿子,是不能继承家主之位的。
堂堂家主夫人,实在没必要自毁声誉对一个小庶女出手。
众人望着郁青,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原本已经绝望的花夫人,听着这些议论声,顿时从垂死中挣扎坐起,抚着胸口哽咽道:“你虽非我亲生,可我念你幼年丧母,这些年我一直都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我又怎么会害你呢?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我?啊?”
一边说,一边望着郁青泪水横流。
伤心、委屈、愤怒、不解,每一种情绪都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郁青都犯嘀咕了,心道:“莫非花染儿弄错了?毁她金丹的,并非眼前这位家主夫人?”
花灵月愤愤道:“花染儿,既然你说我娘害你,那好,我问你,谁能证明你说的就是事实?你有人证吗?”
郁青:“……”
她还真没有人证。她也是根据花染儿的记忆,推测出是花夫人下的黑手。
可是花染儿记忆里,花玄对原主是不闻不问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坏爹。然而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花玄对原主极好。
她现在身上穿的这套云蚕丝青衣裙就是最好的证明:一衣千金,连腰带都是用金丝编织而成,若非真心疼爱原主,花玄又怎舍得在原主身上如此大手笔?
再看看花夫人。
在花染儿留给她的记忆里,花夫人她鸡皮鹤发,脸上褶子深的能装水;吊梢眼塌鼻梁,嘴巴大的赛脸盆,而且声如鸦叫难听至极,指甲森白宛若鬼爪……一言概之:极其丑陋。
可站在她面前的这位花夫人,虽不是粉面桃腮俏佳人,但也算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实在跟丑陋挂不上钩。
目前唯一能对号入座的人物只有花灵月:嚣张,跋扈,还动不动就要扒人皮。
所以说,原主花染儿留给她的记忆,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郁青有些不确定了。
这番形态落在花灵月眼里,顿时就成了词穷、心虚的表现,她抬起下巴,得意道:“没证据?哼,没证据你也敢信口雌黄跟只疯狗似的乱咬人?花染儿,诬蔑人之前你都不用做功课的吗!”
郁青蹙眉,心说:“我郁青行得正坐得端,何曾干过诬蔑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