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的时候,杨芷等人追上了商队。商队一行跑的筋疲力竭,见了阳光才心下稍安,往山林开阔处休息。
陆放见他们无事,松了口气说:“杨美女,我看那蛊雕就是个过路的。”
杨芷却没有松懈下来,她浑身紧绷,低声对陆放说:“不对,蛊雕就在附近,非常近。”
陆放惊看周围,封福封寿封禄三兄弟正在清点货物,其余的造饭的、仰面休息的,打理马匹的,似乎都没什么异状,就觉得汗毛一根一根倒竖起来:“你没探错?我为什么看不见它?”
“错不了。蛊雕本来也不具备隐形的能力,这只不太一样。”又说:“不管怎样,我看它还未准备伤人,我们只能先静观其变。”
两人在马车上安置了纪青岑,见血还是止不住,缠的几层布条都浸透了,人也怎么都叫不醒,不免有些慌。
正没主意,就见车窗上的布帘子一动,有一只毛茸茸的动物钻了进来。它浑身肉滚滚的,有家猫那么大,身上灰棕的毛光滑柔软,一条大尾巴雪白,一根杂毛也没有。
“狸子?”陆放指着它:“正好抓来给队长补补。”
杨芷按下他的手:“这是腓腓,性情温顺可爱的山海经异兽,喜欢与人亲近,多半是谁饲养的,别吃它。”
腓腓好像能听懂他们的对话,瞪了陆放一眼,一扭一扭的走过来,脑袋向他身上蹭。
陆放感觉到它脖子上挂着东西,扒开毛一看,是个草绳缠着的小小的麻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有一包药粉,几粒药丸。
腓腓走到纪青岑身边,弯着眼睛对陆放笑了笑。
“给他的?”陆放惊喜:“你哪来的?你家主子是谁?又怎么知道我们老纪的伤?”
腓腓不会说话,它过来蹭蹭陆放的腿毛,跳下车一扭一扭的跑进森林了。
给纪青岑敷上药,当晚情况就好转很多,血止住了,伤口也慢慢收敛,只是人还没醒。
陆放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转头就调侃起杨芷:“这回不哭了吧?队长说他是不死之身,你就是不相信,老队员怎么当的?”
没想到被杨芷反咬了一口:“是谁守了队长一天连厕所都舍不得去?有的人是没哭,可现在眼圈还憋红着呢,倒说别人。”
陆放无可辩驳,只好硬生生的把话题转移到了药上,感慨说:“这什么仙药?中药沫子竟然比现代医学见效还快,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为感激不知姓名的古代恩人,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不再迷信科学,不再是捍卫唯物主义的战士,不再……”
“别贫了你。”杨芷打断他:“你没见过的还多呢。”
傍晚商队的伙食是坏坏捕来的一只雄麝,为了这一顿,坏坏离开了一整个下午,跑了几百里开外。
商队收了麝香,对麝肉不买账,说是看着那麝肉就想到了大锅煮人肉,谁都没胃口。
于是第四小队包下了整只麝,还烤了一些肉干备着,预计未来数天不愁吃喝。
陆放吃的十分尽兴,剃着牙和坏坏坐在马车前面看月亮。
现下正是农历秋季里的下半月,低垂的天幕里,一弯残月如钩半隐在流云里,野外静谧无声,莫名萦绕着一股感怀气氛。
陆放仰着脖子望着月亮发呆,夜风一过,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下一秒,他被一只大毛爪子按向身侧,陷进坏坏温暖的厚毛里。
陆放叹了口气,伸手摸摸坏坏的后脑勺:“坏坏,上下五千年,这片土地上曾有过好几百亿人,你怎么就选择了我呢?我好像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坏坏伸出大舌头哧溜舔了下陆放的脸。
陆放没来得及躲,只好嫌弃的用袖子蹭了蹭:“你上个主人和我很像吗?”
坏坏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