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师这个态度不错，值得表扬。”周暮在天台吹了会儿冷风，有点扛不住，便回到沙发坐着，手里捧了杯热茶，“我没别的事，就是例行查病号岗，我看您打完针之后的温度还没完全退，怕晚上会重新烧起来。”
“您敬业。”
江野的声音非常低沉，因为生病还带着暗哑，简直就是加了特效的立体环绕小低音炮。除了三两个字就能把话题聊死这点挺让人抓狂之外，每个细节都能直击周暮取向。
“这是给予不省心病人的特权优待。”周暮勾了下嘴角，那表情不像是对病人关心，更像是对情人的宠溺，尽管对方压根儿看不见，“江老师，您是有心脏方面的旧疾吧，如果你明天不方便打针，我建议你把我开的药吃了，感冒拖久了，很容易发病。”
对方轻轻应了一声。
“我以前也不爱吃药打针，有病都扛着。”周暮聊天似的轻声说，“自己觉得挺酷，但其实难受的要命，知道我为什么学打针么，就是因为别人扎的疼，我想自己扎，不过学了后发现，自己扎的似乎更疼。”
江野轻笑了声，“但是给别人扎的挺好。”
“您是第一个这么夸的。”周暮笑笑，“我以前一直觉得生病不是非要打针吃药，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啊，怕疼怕苦想扛着不行吗？可后来我慢慢发现，生病会给自己以及周围的人带来负面情绪，很影响生活跟工作，所以我现在都尽量规劝病人正面看待治疗，积极配合。”
“周大夫是把我当成不肯吃药打针的小学生么。”
“不，我只是侧面提醒您一下，不健康的情绪可能会落于纸上，影响某处细节，一个好的设计师，不是需要赋予作品灵魂么，不和谐的情绪总会影响作品的整体格调。”
江野顿了一下，继而低笑，“是，你提醒的很对。”
周暮在沙发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周末我查岗的时候，江老师如果还没好，请我吃饭怎么样？”
“……您可是我见过的，最像奸商的大夫了。”江野似乎有些无奈，“行吧，你定。”
“那就这么定了，按时吃药啊江老师，拜～”
“周暮你到底是怎么发出这种要命的声线来的，跟谁啊这么腻味？”程冬气鼓鼓地一屁股蹲沙发上，“菜呢，没点啊你？”
周暮此时心情舒畅，跟对面的暴脾气低气压连不上线，“我江老师太有人格魅力了。”
程冬：“……”
“菜单拿来，我看看，忽然有了食欲不知道怎么回事。”
程冬：“……”
昨天晚上的时候，周暮对江野只是抱着一种乐观的，顺其自然的心态，说白了就是没以为有戏，因为按照他的失败经验来看，遇上一个各方面都直击取向的男人，而他的爱好又刚好是男的概率基本等于中头彩。
江野是弯还是直目前不太能确定，但周暮能感觉到他不排斥自己，昨天他表明了自己的取向，并明确表现出对他有意思来，如果对方排斥，今天就不可能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还给他留了私人电话。
虽然前景未可知，至少是个好的开端，这让周暮全身都充斥着欢快情绪，一口气点了四只澳龙八只生蚝还有两只阿拉斯加帝王蟹。
程冬：“……”
“你卡余额够吗？”
程冬有种想把他扔出去的冲动。
“我说发小，您合适吗，就没看出来我心情很烂吗，能不能收敛一下您虐狗的表情。”
周暮给他倒了杯热茶，“怎么了冬宝，遇上前女友了？”
“……”程冬抓过茶杯一口气干了，“狗屁，别跟我提那帮妖女，是我代言让人抢了。”
“呦，还有人比我们冬宝优秀吗，不可能啊。”
程冬差点喷了，“我他妈真服你了，操……别提了，就是瑞泽的一个品牌，让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鸡歌手给抢了，我就这么失去了近距离接触女神的机会。”
“瑞泽不找带热度的明星，很正常。”
“可是我不热的时候也没被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