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击之下,厉鬼的怨气也有所收敛,黑蒙蒙的雾一下间消散了一半。
击飞后落地的厉鬼,终于也没有那么恐怖,血口獠牙猩红的眼也都收敛,化成了普通的鬼形。
云梨手腕一转,放下了笛子,表情仍旧是那么淡淡的,看向厉鬼:“我不是来收你的,”她头向恩英歪了歪,“跟着她进来看看情况罢了。”
那厉鬼险些魂飞魄散,老实了许多,望向云梨手中的竹笛,目光有些畏惧。
她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她走来。
云梨平静的看着她:“你说你叫玉?原本被封印在这里。”
“村里的人拿了你的东西……很重要?好吧,我去帮你拿回来。”
云梨于是带着两只鬼,继续往里走去。
与此同时,在首尔市某一处的别墅,有两名年轻男子正站在宽阔的庭院内。
小径上,聃龄抬头望了望天:“午时已过……不是说今天会来个新人吗?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出现?”
镇衡站在六角凉亭内,斜斜倚着柱子,注视着左边鱼塘内悠然自得游来游去的一群锦鲤,没有答话。
对这个话题没有太大的兴趣。
谁要来,什么时候来,都跟他没有关系。
与时间共存太久是容易这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聃龄没有得到回应却也并不在意,他目光仍旧落在远处的云层,遥远的天际。
同样是存在了太久,他却跟镇衡有截然相反的情绪。
在漫长的时光当中,自己应该给自己找点乐子才对。
他于是收回了目光,朝镇衡看去:“或许是迷路了吧,怎么样,跟我一起去迎一迎吗?”
“神迷路?”镇衡笑出声来,“那像话吗……”
尽管这么说着,却也动了一动,打算跟他一起出门逛逛。
“听暄说是个女仙。”
“……”
在跟人类一样没什么养分的对话当中,两只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庭院中。
灵堂内的争吵尤在继续。
一室的男丁,多数愁眉不展。
村里的男孩接连死去,现在躺在棺材里的那个,已经是第三个了。
“村长,”有人提议,“叫三婆婆来吧,或许是有怨……怨气呢?”
最后几个字说的心惊胆战。
然后有人反驳:“都什么年代了还这样迷信,孩子生病去世得找医生才有用吧?”
“基万跟成宇是生病可东成却是溺水啊……”
“就是说……也不都是生病。”
“所以说该看着孩子不要去湖边啊,你这个父亲是怎么当的!”
“看孩子那难道不是女人的事么!?”
最中间那个一头白发,被唤做村长的老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扶着拐杖坐着,眉头随着大家的争吵而越拧越紧。
“村长,”站立在棺材旁,同样一直沉默着的中年男人开了口,“找三婆婆来吧。”
虽然孩子们去世的原因不尽相同,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下走了三个,这难道还是什么巧合吗?
可三婆婆最近都不在村里,就算想找,又该去哪里找呢。
村长紧锁着眉,凝神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听门外响起了一道女声。
“找僧人吧,这里怨气可大得很呢。”
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每响一下都清透动人,她语气中没带任何情绪,说出的内容却叫人不大爱听。
众人一致朝门外望去,看见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孩子站在那里。
“你是谁啊?”
当即有人发问。
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不管是样貌穿着还是肤色,她都不像是村子里,会出现在这里的孩子。
“女人怎么可以到这里来,快离开!”
也有人立刻下了逐客令。
虽然这个孩子真的是非常罕见的漂亮,但在这种地方,谁都没有这种心思去过度的关注这一点。
在他们村子里女人没有资格在任何重要的场合出现,不管多漂亮都是一样。
真是的,云梨有点无语,作为神,她今天好像不管走到哪都不大受欢迎的样子呢。
没有在意那些不断驱逐她的话语。
她看向村长老头,接着目光又往一旁稍稍移了移,落在了坐在村长侧后方,那个岣嵝着身子,面容猥琐的男人身上。
“啊,就是你啊,”她扬起下巴,朗声对那男人说道,“活活打死了妻子,把她随便的埋到了树林里,接着拿走了不该属于你的东西的……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