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的血腥味变成了奇异的味道,林淮苏描述不出那种感?觉,像整个人飘进了云里,又?忽的落下,整个世界都在翻飞。他试图咬牙保持清醒,却咬在了另一个人唇上。
或许是痛感?不够明显,甚至还补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什么,却怎么也理不清思?绪。
“把?我弄晕。”林淮苏说完这句没多久,就彻底晕了过去,因为感受不到痛,都不知道江释宸是怎么把?他弄昏的。
再醒来的时候,月色都已经明亮了,除了头疼之外,还有各种?离奇梦境带来的余韵,他似乎梦到了江释宸描述出的那个世界,但一细想,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些了么?”江释宸就在床边守着,见他醒了,把?温在一旁的茶水递过来。
林淮苏睁眼就看见两道深深的血痕,视线一飘,看向房梁,蹙着眉头假装起不来。
“头有些晕。”他声音不算嘶哑,只是刚睡醒嗓子还没打开,听起来有些虚弱。江释宸扶着他的背起来,感?官回笼之后,贴在背上的温度让他有些无措。
“先喝水。”
等林淮苏缓过来,才终于下了床,他浑身都没什么力气,江释宸就把?小桌给他搬到床上,菜是一直温着的,这段时间都有丫鬟做饭,今晚的菜色看起来也是丫鬟做的,却是按照江释宸的吩咐来做的林淮苏最喜欢的菜。
难不成这家伙今天一直守着他?
林淮苏有些脸热,吃完饭后状况好了一些,只是依旧有些头重脚轻,晃晃悠悠地又靠回了床头。
“还是不舒服么?”江释宸目光里带着担忧,他已经跟着林淮苏学了不少?,却没诊出个所以然来。
“中毒了而已……”林淮苏叹了口气,“应该是最近刚新起的某种?毒草,目前之前还没配出解药。”
“这种?毒会让人产生依耐,对身体的损害也挺大,我之前只轻微摄入过,并没有成.瘾。那刀锋上淬的量不少?,又?直接接触血液,所以才这么严重。”
林淮苏早就知道这玩意儿的存在,因此并不慌张,只是颇有些烦闷。
“这东西毒性很强,接触一次之后很难戒掉,目前来说……只能一边戒断一边配解药了。”
江释宸听了这个描述,大致猜出来是什么东西,只是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类似的存在。
“解药有头绪吗?”
林淮苏点头:“大致找到方向了,正好这次中得深,可以直接拿来试。”
江释宸眉头立刻蹙了起来:“你本来就中毒了,还是让我来试毒吧。”
听到这话,林淮苏靠在床头,忽然抬了眼,看了看江释宸,嗤嗤笑了两声,看上去依旧不太清醒的样子。
“你的身体又?没喂过毒,沾了这玩意儿可不会像我这么轻松戒断。”他伸手拉了拉被子,将脚给晾出来,“这个用量要是换做普通人,早就死了。我从小就给自己喂毒,身体能够适应,也和体内的毒抵消了些,才能留下一条命。”
林淮苏看着自己的脚,把?脚趾张开动了动,上面清清爽爽的,估摸着是清理过,这才没洁癖发作。
“放心吧,问题不大,除了戒断的时候有点难受,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
江释宸依旧沉着一张脸,半晌,才道:“需要准备什么药?”
林淮苏又笑了笑:“现在还有点头昏,明天再说,直接派人送董家去,她会给我配好的。”
“嗯。”
林淮苏招了招手:“过来给我按一按,头疼。”
他一副轻松的样子,仿佛真没把这“点儿”毒当回事,江释宸担心?他,晚上依旧宿在这边。果然,半夜的时候,就毒发了一次。
骨头里面隐隐地作疼作痒,折磨得林淮苏一身冷汗,他本来打算直接忍过去,多翻了个身的功夫,就把江释宸给闹醒了。
“不舒服吗?”江释宸嗓音里还带着睡意,伸手探过来,林淮苏本想躲,又?没力气,他发着汗,体温却低得吓人,接触到那温暖的手都觉得烫。
“热……”林淮苏拨了拨衣领,索性将被子踢了,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大片雪白的皮肤上,莹莹得像是在发光。
“你体温太低了,别贪凉。”江释宸把他的衣服拉好,又?去取了薄被,最薄的一层给人搭着,还是被林淮苏几下给挣开了。
“真的热……”林淮苏说话没什么力气,翻过身来,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又几分可怜。
江释宸无动于衷,重新用薄被把人裹过来,开口朝向自己,再用手脚把?被子给封住。
差点没把?林淮苏给气死,恨不得大骂一声逆徒。
林淮苏挣扎了一会儿,无果,最后晕晕乎乎睡了,睡到一半又?觉得冷,身旁似乎放着个暖炉,下意识就想要靠近,但是无论怎么钻,还是冷得不行。他被厚厚的被子压得喘不过气,几乎是皮肤贴着皮肤,才勉强算是没那么冷了。
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好,忽冷忽热就算了,还一直在做噩梦,梦里什么都有,光怪陆离的,身上哪里都在发痛,疼得他不禁咬紧了牙。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柔软的,轻柔地贴着他的嘴唇,撬开了紧闭的牙关,那些拽着他不断下坠的感?觉被填得满满当当,疼痛的感?觉似乎也渐渐被安抚了下来。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林淮苏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个奇怪的梦……但是梦的内容太过离奇,以至于他根本不敢去细想。
但是在看到某人端着早餐进来,嘴唇上的伤口似乎被崩开了,鲜艳得像是血红色的花,他就知道那大概……也许并不是梦。
随后就有些头疼,疯了吧。
“还是头疼吗?”江释宸把东西放到床边,“要不要再给你按一下。”
“等会儿扎一针,先吃饭,饿死了。”
林淮苏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闭口不谈,饭后写了方子,让丫鬟拿去董家取药,随后去院儿里晒了晒太阳。
昨天的事情江释宸已经写信告知了林淮苏的二伯,祖母把?她贴身的婆子给遣了过来,又?给他塞了两个丫鬟来伺候,说是剩下的事情交由他二伯处理就好,让他先安心?养伤。
林淮苏醒来之后没多久,就有同辈和小辈过来看望他,结果几双眼睛全部盯在了江释宸的那两道口子上。
林淮苏又觉得有些面热。
把?其他人打发走后,他江释宸也配完药把伤口敷上了,如果不出意外,两三天就能好。
送信的丫鬟下午就回来了,带着董秋雅一起,这丫头原本还挺担心?的,亲自过来给林淮苏煎药。
“那群人我听说过……”董秋雅把?炉子搬到林淮苏面前,当着面给人煎药,随后慢条斯理地说起来。
原来昨日伤林淮苏那波人是早就有预谋的,近日那伙人背后的势力发现了一种?东西,昨日用在林淮苏身上的毒就是其中的一种?副产物。偷盗只是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是去林淮苏的书房查看林淮苏有没有配出那种毒的解药。昨儿个是因为撕破脸而报复,毕竟因为任务失败,那伙人少了好大一笔票子。
他们还要靠那些钱买“药”吃呢,自然是发起疯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没想到事情还有这种?渊源,林淮苏笑了几声,手里拿着草药把玩。
“你还笑得出来!有人忌惮你,想要你的命!”
“想要就来拿呗。”林淮苏掰了一小节草药杆子往砂锅里投,没扔中,小小的草杆弹了一下滚到了地上,“看他们能不能踏进我这院儿里半步。”
董秋雅狠狠瞪他一眼:“你就自大吧!为什么不去找你二伯寻求庇护,这院子荒废这么久,也没个帮手。”
林淮苏摆了摆手,把?草药杆子塞嘴里,说话的时候,草杆就随着晃动:“他们是我的亲人,我怎么能拿他们做我的挡箭牌。”
“你今日也不该过来,到时候他们把你抓了威胁我,我可不给你交赎金。”
“你可气死我得了!”董秋雅气急,身边没有趁手的东西,抓了荷包就朝林淮苏掷过去。
她那荷包可不算轻,装着好些铜板首饰,沉甸甸的,铆足了劲丢过去,被人半道截胡。
江释宸将荷包给她系紧,送回董秋雅手里,接过扇子帮忙煎药。
看得董秋雅一愣一愣的。
小丫头这才发现江释宸嘴上还挂着伤,眼神顿时就不一样起来,不断在二人之间来去。
随后跑到林淮苏面前,小声问到:“他那个伤……?”
“摔了个狗啃泥。”林淮苏说起谎来可是脸不红心不跳。
“哦……哪个泥啊,你?”董秋雅抱着手臂直笑,“什么时候办酒?你们回来一次这么远,要不就这几天给办了吧。”
林淮苏睨她一眼:“等你什么时候入土了就办,我出银子请全村人吃饭,到时候还给你喊几个唱戏的,给你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