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阅身边,无疑是王忱眼下最大的渴望。
然而,一直以来,他的追求与奋斗都是为了让秦阅幸福快乐,如果回到秦阅身边这件事实际上是在给对方施压呢?
他还应该这样继续做吗?还有必要这样做吗?
王忱扶着洗漱台的手一阵无力,他迅速低下头,将几乎就要再次夺眶而出的眼泪忍了回去。
他还不忘自嘲——和秦阅在一起久了,连将感情内敛都成了一种下意识的习惯。
抛弃那些纷乱的想法,王忱洗漱吃了早饭,在房间里给助理小东留了个字条和五百块钱,供他的助理这两天在太原吃饭闲逛开销,自己拿上车钥匙和鸭舌帽就出发了。
上午九点半,他顺利通过秦聆的情报微信与他们一家会合。
与秦家低调作风不同,谢飞一家出行几乎都是迈巴赫代步。秦阅从前总觉得谢飞虽然有钱但没什么品位,全然配不上秦聆,殊不知秦聆私下和王忱吐槽过,她从小就喜欢豪车,偏偏秦父和秦阅都是一副“代步工具实用即可”的态度,嫁给谢飞以后她有一阵子都恨不得住到谢家的车库里。
王忱想着秦聆和秦阅两人坐在车里截然不同的态度,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悻悻然没机会亲眼见证。
托酷炫车型的福,王忱眼尖地从高速入口上看到了谢家的座驾,他迅速发动车子,缓慢地并入车道,尾随上了迈巴赫一起前往大同。
中午十二点多,谢飞一家开进了一个服务站。
王忱估摸着是要吃午饭,立刻猛踩油门,抢在迈巴赫前面停在了离餐厅最近的车位,戴上鸭舌帽就钻了进去。
谢家的司机莫名其妙被一个丰田别了,因为车上有孩子,他也没法抢回场子,不由得憋了一肚子火,随口骂道:“现在的人没钱就算了,怎么还这么没素质。”
谢飞看了也附和:“可不是,估计这人还仇富。”
谁知秦聆一巴掌拍到了谢飞大腿上,美目一翻,送去了一个大白眼,“仇你妹啊,就你还算富,要不要脸。”
老板娘一开口,谢家司机立刻不敢再说话。
谢飞不知道自己触了老婆哪个逆鳞,一头雾水地就开始哄:“对对,丰田也挺好的,你看这提速就挺快。”
秦阅一路都没说话,任凭谢飞秦聆两口子全程斗嘴秀恩爱,谢星星叽里呱啦瞎搭茬,他始终闭目养神。
这时候实在听不下去,总算睁眼,看了窗外环境,问道:“吃午饭?”
“嗯啊嗯啊,星星饿了,咱们将就随便吃点吧。”
总算找到车位停下。
秦聆一手拉着星星,一手去挽哥哥,“我用保温桶带了点家里炒的菜,不过肯定不够吃,得紧着星星,他嘴刁……哥,你想吃什么啊?盖浇饭?”
服务站的选择性不多,秦阅刚迈进来就皱起眉,在离点菜窗口不远的地方站住了。
“红烧肉盖浇饭,茄子肉丁盖浇饭,宫保鸡丁盖浇饭……”带孩子久了,为了教星星认字,秦聆已经养成了看见什么字都读出来的习惯,星星立刻跟着妈妈开始在旁边重复,“红烧肉盖浇饭,茄子肉丁盖浇饭,宫保鸡丁盖浇饭……”
母子二重奏让几乎一宿都没睡着的秦阅更是头疼。
“我吃面吧。”他说。
与此同时,秦聆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低头去看,是王忱的微信。
“我给你哥点了香辣牛肉刀削面,你们过来直接取就行。”
秦聆愣了一秒,扭头看秦阅:“你吃什么面?”
“香辣牛肉刀削面。”
……
王忱怕被秦阅发现,点了份盖浇饭打包,直接回自己车上吃了。
男人吃饭不为谈生意、不为浪漫气氛的时候,基本都用不了几分钟。王忱随便扒拉完一盒鱼香茄子饭,喝完车上剩的半瓶矿泉水,垃圾一股脑打包,下车找垃圾桶丢了。
而此刻,服务站的餐厅大厅里。
谢星星抱着小碗吃得一身狼藉,秦聆仿佛不觉般,一直在旁边拍巴掌鼓励。坐在老婆对面的谢飞一副有妻有子万事足的忠犬相,丝毫没有预料到接下来给儿子换衣服的重任会落到他身上。
只有坐在谢星星对面的秦阅慢慢地吃不下去了。他对卫生本来就有较高的要求,看星星吃饭又洒又吐,时不时还拿着勺子甩来甩去,终于忍不住,深吸了口气站起来,“我饱了,去个洗手间。”
秦聆谢飞两人完全不觉,毫不在意地点点头。
秦阅知道小孩子长大难免需要过程,因此也并无怪罪之意。
一个人把自己的餐盘整理好端到垃圾倾倒区,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王忱站在太阳底下看了眼表,想到谢家带着小孩,估计不会吃得太快。王忱把鸭舌帽往脑袋上一压,也找了男厕所进去放水。
这几年服务站都在装修,提升质量,厕所修得又大又宽敞又亮。
男厕所虽然廖无几人,王忱好歹是真真实实做了两个多月演员,也有了点名人自觉,所以进去就觉得一阵不自在,特地往里多走了点,站到两端通道的尽头才解裤腰带。
秦阅进了卫生间,先仔仔细细把手上的油垢洗完,然后才进厕所,下意识地找相对干净的小便池。
于是,王忱就在尿到正酣的时候,突然发现身边来了个……熟悉的……□□?